粪发涂墙,场面极为壮丽感人。
几个人多亏腿快,跑得及时,才没有遭秧,回头看时,只见化粪池内余波未平,新波又起,一个巨胖大汉,身上、头上披黄戴绿,一沉一浮,拚命挣扎,嘴里不时地疯狂喷粪,发出“啊啊”的叫声……
张凡一时隐恻之心油然而生,竟然忘了他的罪恶,忙从地上拣起一根树枝,忍着巨臭,跑向池边,大喊:“抓住树枝!”
常大师已经被粪水灌了肺腑,处于昏迷之中,眼睛也是涂满污物睁不开,双手拚命划拉,几次眼看就抓住了树枝,却鬼使神差地重新松开手……
张凡见这招不见效,扔下树枝,回身看了一下,发现水稻地头有一根碗口粗的树干,便跑过去,把它拾起来,准备用它把常大师挑上来。
然而,已经晚了,大师此时已经停止挣扎,头朝下浮在水里,只露出一片后背。
张凡忍着一阵阵臭气,把树干伸到大师身下,一发力,将大师挑了上来。
水淋淋地往地上一放,只见常大师吐出舌头,双眼瞪直,四肢僵硬,已经断气了。
“唉,不作死,不会死!”
张凡长长地叹了口气,表情有些暗然。
呆呆地站立一会儿,回身对涵花说:“走吧。这种人死了,想做鬼都做不成。因为死在粪坑里,过奈何桥之时,小鬼嫌他体臭,会先把他绑在铜柱上剥了皮,然后崔判官会判他去地府冥厕司做坑底蛆虫,十八代之后才准许转世成苍蝇。”
涵花吐了吐舌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怕别人笑话,回到村里,一家人没把这事往外说。
当天晚上,电视播出水县新闻,一个女记者在配种场现场采访警方,警长讲述了破案的经过:
“……最近一段时间,接连发生的女子失踪案,让我们县警察局的全体干警深感责任重大,在县里和县局领导的统一部署下,我们组成精干力量,大力排查,终于得到线索,解救了被困在地下室里的女子六名,另外,我们在一间小仓库里,发现了前天失踪的女大学生,发现时她深度昏迷,经医院抢救,已经脱离凶险。两名嫌犯在我干警的重重包围之下,绝望自杀。”
女记者问:“他们以什么方式自杀的?”
“这两个恶贯满盈的坏蛋,一个以头撞树自杀,一个跳……跳河自杀。都是罪有应得!”
张凡看到这里,冷笑一声:“可以领不少奖金了。”
涵花爸爸随手关了电视,看了看涵花妈妈,教训道:“老婆子,以后姑娘和女婿的事,你少操闲心!”
涵花妈妈还要分辨,张凡忙劝慰道:“没事没事,妈也是为了我们好。这事不提了,反正涵花也没被他们咋地儿!我想,明天一早和涵花进山,看能不能找到狍犴。”
爸爸吸着烟,沉吟了一会,道:“狍犴这物,近些年稀少了,恐怕不好寻。去年,我听村里二愣子说,他在鸭子岭那儿见过。”
“鸭子岭离这多远?”
“二三十里地儿,涵花去过,她给你带路,你们两人快点走,当天去当天回,千万误了时间,千万别在山里过夜,那一带老林子里有大牲口!”
张凡知道,山里人嘴里说的大牲口,是指的老虎、黑熊、野猪之类的大型野兽。
“野鸭岭上有个野鸭洞,据老一辈儿人说,冬季里,时常有狍犴在洞里避风。”爸爸补充道。
这两条信息,张凡感到至关重要。
第二天太阳刚爬上东山,张凡和涵花就从家里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