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抓住毛巾,忽然担心张凡笑话,便把手缩了回来。
张凡掏出纸巾,递给她。
她没有说话,默默地接过纸巾,把眼泪擦了擦,回身过去,搬了只三条腿的小凳子,用木板垫平了凳子腿,再用袖子抹了抹凳子上的灰,“小凡,你看,多不好意思,家里也没有干净地方,你将就坐吧。”
张凡看她用袖子抹凳子时抹得格外认真,觉得不坐一坐过意不去,便坐了下去。
“沟子嫂……”
“小凡,你别叫我沟子嫂,我家大沟子不是个好货,他不配做你哥,你就叫我名儿吧!”
名?
张凡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只知道她是从城里工地上被大沟子拐骗来的。
听村里人讲,大沟子在工地上骗她,说家里有新盖的五间大瓦房,六头牛,还有两台拖拉机,她半信半疑地便跟大沟子来村里看看,这一来,大沟子就把她留在家里不准她离开了,因此,说是骗来的媳妇,还不如说是抢来的。
听说她姓管。
张凡便道:“管姐……“
“我叫管春花,你就叫我春花吧。”
“春花,我有件事不明白,想打听一下,不知你方便不?”
“方便方便……你等下,我去去就来!”
她说着,扭着腰肢走出门。
张凡想了想,便掏出一千块钱,压在高粱秸盖帘下面。
过了一会儿,春花从外面回来,手里拎着一串葡萄干,放在瓢里,用水洗了一下,放在张凡面前:“这是我秋天在山上采的野葡萄,晾了干,你尝尝,又酸又甜,可有味了。”
张凡扔嘴里两只,果然不错,野葡萄果然比家葡萄有味儿,便点头赞道:“春花真好吃。”
“我晒了不少果干,能当菜能当水果,你喜欢吃的话,以后我多晒一些给你送去。”
“你挺会过日子的。”
“会过没用,没趟上好老爷们,这辈子算是被大沟子这个狼掏的给坑苦了。”说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问,“你刚才不是要问我事吗?你问吧,有什么事我都告诉你。”
“你早晨时跟我说,沟子哥是被公鸡给啄坏的。可是,为什么啄了之后没有马上找人看病,反而把鸡给煮熟了,才去我家找我?”
“这……”春花眼里闪过一阵冷意。
张凡看见她脸上微微地苍白了一些,俏脸略略低下,似有难言之苦衷无法叙说。
“春花,要是你为难,就当我没问。”张凡轻轻道,慢慢地站起身。
“你别走——”春花手拉了张凡一把。
张凡被她软软的手抓在大腿上,不由得有些麻意,腿一软,便重新坐了下来。
“小凡,我要是跟你说了,你会不会怪我胡编乱造?”她担忧地问。
“这是哪里话!我怎么会这样想?你怎么可能骗我?不可能!你就直说吧。”
春花深深地望了张凡一眼。
张凡的目光也正好看着她的眼睛。
两道目光在空中相遇。
距离很近,目光像是电光一样。
春花害羞地躲开他的目光,把眼光望着大灶,幽幽地道:“遇鬼了!”
“什么?”张凡一惊,万万没想到她冒出了这么一句。
“遇见鸡变成了鬼!”
“鸡?鬼?”张凡可是第一次到这个说法,鸡死了也会变成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