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慎行的一条大长腿已经迈了进来,沐晚赶紧下了榻,整理了一下衣襟。
“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凌慎行似不耐烦的瞥她一眼,他今天穿了件白色的衬衫,同现代尖领的衬衫不同,它的领子是矮的立式的,只有脖子修长的人才能穿出那种挺拔的英气的感觉。
能在这年代把一件普通的白衬衫都穿得这么有感觉,凌慎行是沐晚见过的第一人。
他在一边的矮榻上坐下,松了领口的一颗扣子,沐晚在他乌黑的眼底看到了几道血丝,眉宇间也有些疲惫,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让他有些忧心忡忡的。
“你这里有什么吃的,我还没吃晚饭。”他在矮榻上向后靠着,因为疲惫,眼睛已经合上了。
“我让厨房去做。”沐晚刚要吩咐厨房准备宵夜,就听那个闭目养神的男人说道:“我不想吃厨房的东西。”
每个别苑都有自己的小私厨,因为沐晚这个前身不喜欢油烟味儿更不会烧菜,所以那个小厨房一度结满了蜘蛛网,是沐晚来了之后才让人给收拾干净,把锅碗瓢盆都给置办齐了,她闲着没事就钻进去烤烤小点心什么的,没有WIFI,没有病人,没有手术,也只能用看书,做点心这类事情打发时间。
沐晚没有惊动丫头,而是自己去大厨房里找了几样食材,肉是最新鲜的,早上刚杀的黑猪,还有凌家码头新运来的鲜虾,她又洗了韭菜和香菇。
把东西拿回桂花苑的小私厨,她就开始和起了肉馅,剁好了馅又擀了面皮,热乎的骨头汤下锅,再把馄饨放进去,出锅时撒一把葱花和香菜,带着浓郁香味的一碗三鲜馄饨就做好了。
沐晚想到好友茶语最爱吃她做的三鲜馄饨,不由悲从心生,想要救出红袖的愿望更加强烈了。
卧室里点着台灯,虚虚的灯光照得并不真切,沐晚捧着托盘一进门就看到斜躺在矮塌上的凌慎行,他侧着脸,显得鼻梁越发的高挺,平时冷漠孤傲的脸因为睡着的关系显得柔和了不少。
“这人心思真重,睡觉的时候眉头也拧的这么紧。”沐晚嘴上嘟囔着,还是小心的把托盘放在边桌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她又转身找了个薄薄的羊绒毯替他盖好,这才去了里间的床铺,床上有床幔,但她平时都是不放的,闲闷。
今天碍于凌慎行在外间,她便把床幔放了下来,他这是第二次在她这里睡着了,第一次是因为喝了她加了料的茶,这一次什么也没喝,看起来睡得也很香沉,难道真是她给的茶起了作用?
沐晚躺在床上,盯着床顶,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了些事情,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只觉得身边传来温热的气息,朦朦胧胧中似乎还有轻微的呼吸声。
沐晚觉浅,猛然就惊醒了,往身边一看,不由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