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一点油茶面,又洗了脸漱了口。
丫头们做完这一切也没走,而是规矩的站在两侧,随时等候吩咐的样子。
他是知道自己行动不便,所以才派了人来吧。
其实,他是不是也是相信着自己?
“少夫人。”门外传来彩雪的声音。
沐晚不太相信除了自己身边的人,于是让那两个丫头先出去了,她们一走,彩雪和彩雨就进来了。
彩雪关了门才从袖子拿出一个小布包,包得严严实实的。
她道:“少夫人,果然找到你所说的东西,这是什么呀,长得这么奇怪。”
彩雪把布包打开,里面躺着一只针管,在垃圾筒里呆的时间太长,上面沾满了各种杂物。
沐晚就着彩雪手中的布绢把针管拿到眼前,里面尚还残留着一点点液体,她几乎可以确定,这就是作案工具,真正的凶手用针管把毒药扎进葡萄派,然后趁着无人时扔进了垃圾筒,因为他知道,垃圾每天凌晨都会被收走处理,不经过自己的手就可以销赃匿迹。
她想到沐锦柔当时自告奋勇的去掰那块葡萄派,是不是她早就知道上面的针眼在哪,所以她才故意破坏掉了点心上唯一的证据?
“这是针管。”沐晚解释道:“是用来扎针的。”
“扎针?往哪扎啊?”彩雨一脸的不解,也难怪她们不知道,现在的连城,可是连医院都没有一家的,那些洋大夫自己开的西医诊所也是小心翼翼的举步维艰。
“把里面装了药水,然后扎到手臂或者屁股上。”
彩雨和彩雪一听,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屁股,这么长的针扎进去,还要往里输入不知名的液体,想一想都不寒而栗。
彩雨说了句“不会是给人上刑用的吧”,当即就把沐晚逗笑了。
她耐心的回答了这两个小丫头的疑问:“这是西医的治疗方式,虽然扎的时候会有一点痛,但药效来得很快,现在还没有得到推广,你们自然是不知道了。”
“怪不得少夫人每天都看书,懂的真多。”
沐晚笑了笑:“你们去请少帅过来。”
她虽然没有确实的证据说明事情是谁做的,不过起码已经看到了端倪,以凌慎行的聪明,他不会不明白。
凌慎行还没来,沐晚随意的问道:“少帅是怎么得到消息的,你们知道吗?”
以老太太的作风,把她关到兰心苑之后不可能再让凌慎行知道,对外恐怕也是封锁了消息,这两个丫头能溜出去,估计是在老太太没有下达命令之前。
彩雨急忙答道:“我和彩雪偷偷的从后门溜出去,她去长桥找沐家的店铺,我去学校找三小姐。本来我想让三小姐去告诉少帅的,可我们的车子在半路上坏掉了,等我们步行到了少帅的办公楼,他已经回府了。”
“车子坏了?”
“我和三小姐在学校门口恰好遇到了沐二少爷,他开车要回凌府,三小姐跟他说了要去少帅的办公楼,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只不过不巧的是,车在半路坏掉了,三小姐的学校离得又远……。”
沐文柏?她们竟然遇到了沐文柏?
这也的确是巧了,雪秋的学校在连城的市郊,沐文柏闲着无事会正巧路过?还是说,他早就料到雪秋会帮她,所以半路把她截了下来,车坏了估计只是拖延时间的幌子,他真正的目的是不让雪秋通知凌慎行。
沐晚越发觉得这件事跟沐锦柔那对姐弟脱不了关系,只差没有证据。
不久,凌慎行就来了,他的脸色依然不太好看,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气恼她。
沐晚刚才听彩雪说,他好像跟督军在电话里吵了起来,在老太太那里也是没给好颜色,而且刘管家现在正跪在兰心苑的门口,面对那一堆烧剩下的残圭断璧静思已过。
沐晚不由震惊,他为了罚放火的人,甚至不惜跟老太太和督军呛声?
凌慎行在椅子上坐下,看向她道:“什么事?”
想起前几日两人的关系刚刚有所缓和,现在又闹得这么僵硬,沐晚心里又开始不太舒服。
她收敛了情绪,让彩雪把东西拿给凌慎行看。
凌慎行看了眼,疑问道:“哪来的?”
凌家上下本不该出现这种东西,这可是西医专用的针管,军队里的军医也是常用的。
一边的彩雪急忙将从哪里找到了这根针管细说了一下。
沐晚道:“这里面还残留着一点液体,可以让齐大夫过来检测,如果跟点心里的毒一样,那就说明,点心里的毒是通过针管打进去的。我要是想下毒害四姨太的孩子,用不着这样大费周张,大可以在做点心的时候直接把毒掺进馅料里,而且,少帅觉得我会做这么蠢的事情吗?明知道四姨太一直在吃我的点心,却还在点心里下毒,这不是想要告诉所有人,毒就是我下的,人就是我害的?”
凌慎行微微皱眉,如果换作以前的沐晚,他对她的愚蠢毫不犹豫,但现在,他所接触的沐晚绝对不会做这种没有头脑的事情,她要是想做,必然滴水不漏,怎么会让人家一下子就怀疑上她,还是证据确凿。
他沉思了片刻道:“你说的那个桂香可是府里的人?”
沐晚点头:“她是四姨太院子里负责打扫的,少帅可是找到她了?”
“我已经派人搜遍了全府上下,没有找到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