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一直僵硬不动。
尤墨染是何等聪明,她没有立即转身,他就已经明白了她的不情愿,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转身冲着楚南风道:“内人患了极重的风寒,怕是会传染给长官……。”
沐晚非常配合的咳嗽起来,咳的身子颤抖不已,尤墨染急忙走过去替她轻拍后背。
楚南风身边的一个小士兵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两步,悄声道:“少帅,说不定已经咳成了痨病,少帅还是别靠近她了。”
痨病几乎代表着绝症,闻之变色。
楚南风目光犀利的盯着那个咳嗽不止的女人,她的身影如此纤细,这样的咳嗽几乎要了她半条命。
就在双方僵持的时候,前方突然传来喧闹声,似乎还有隐隐的枪声。
楚南风面色一变,也无瑕顾及什么病重的女子了,转过身大步离开。
直到脚步声渐行渐远,沐晚才重重松了口气,全身真的像是虚脱了一般,刚才那一通咳嗽也确实耗了她不少力气。
“小姐。”红袖急忙端来水杯:“你装得也太像了,我都差点信以为真了。”
沐晚无奈一笑,这样的病人她见多了,自然是有样学样了。
一边的尤墨染目光幽深的看向她:“你认识这个人?”
沐晚就知道以他的聪明不可能看不出她的异样,而且也没有瞒着他的必要,她喝了口水,这才点点头:“我听那些士兵喊他少帅,虽然没看到他的长相,但听声音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他大概就是楚军少帅楚南风了。”
灯会那天,凌慎行在连城进行围追抓捕,要抓的人也是他吧,他还真是命大,受了那样的伤都能逃过凌军的追捕。
“果然是楚南风。”尤墨染皱眉,“楚军防守严密,生怕有凌军的人混到吉城,所以才会这般紧张。现在凌军驻守辽城,楚军又围困了辽城,他们是怕凌军会反将一军,转头攻打吉城。”
沐晚清楚这是不可能的,凌慎行带兵长途跋涉,只带了一半的兵马过去,其余的全部留在了江南江北守卫,如果倾巢出动,恐怕会被其它军阀势力趁虚而入,所以,以凌慎行带走的兵力,还不足矣冒险去打吉城,他最重要的任务是解督军所在的辽城之困。
“对了,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沐晚是闺阁女子,而楚南风是北地人,这两个人无论怎么想,似乎都没有可以交集的机会。
沐晚道:“我曾经救过他。”
尤墨染难掩惊讶:“你对他竟然有救命之恩?”
“算不上是救命之恩,当时即便没有我,他也不会死,我不过是凑巧路过罢了。”
尤墨染听了沐晚的话,方觉得后怕,楚南风不会伤害沐晚,但他会不会带走沐晚就另当别论了,换位思考,如果他是楚南风,对着这样一个美艳无双又曾救过他的女子,第一件事就是要带回去,之后的事情当然是之后再说了。
车厢里一时安静了下来,大家都没有说话。
片刻之后,还是尤墨染反应了过来,他走到车窗前,一手攀上窗棂,高大的身躯灵活的探出了窗外,不久就把一只箱子取了下来。
不久,火车传来鸣笛的声音,紧接着便缓缓开始前进。
众人总算松了口气,车厢里一直紧张的空气也被火车带起的风吹散了。
尤墨染关了窗户,又拉上了厚厚的窗帘。
这北地的严寒,纵然是烧了暖气也无法阻挡,窗户周围仍然是冷风嗖嗖。
火车一路前行,又过了一个小时总算抵达了终点站吉城。
一行人下了火车,张排长立刻就去找车了,这个时候,没有司机想去朝阳县,最好的办法就是租一台车。
张排长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很快就开回了一辆黑色的牛鼻子汽车,车子虽然有些破旧,但好在四面玻璃健全,里面也很干净。
箱子被搬上车,沐晚却没有坐进去,而是吩咐红袖先去车里等她。
张排长察言观色,也十分识趣的坐进了驾驶室。
车子外,天寒地冻,呼出的气体瞬间结成冰露,沐晚哪怕穿着一件白色貂绒大衣,戴着毛线帽,依然冷得发抖。
相比起她,尤墨染只穿着最普通的单薄衣裤,外面套了件亚麻色大衣,丝毫看不出寒冷。
“尤墨染。”沐晚抬起一双快结冰的眼睛,密而长的睫毛轻轻眨着:“我接下来要去的地方烽火连天,你还是快些回连城吧。”
尤墨染道:“你认为我是怕死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