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干。时间到了,我们就过去。”
“好吧!”舒春兰这才点头。
等到了约定的日子,他们俩果然披上蓑衣戴上斗笠。不过郑宏还是没舍得让舒春兰下地,他从出了房门就把舒春兰背在背上,夫妻俩一道下山去了。
山上的道路经过雨水多日的冲刷,现在已经泥泞不堪。郑宏走在路上,深一脚浅一脚的,动不动就一条腿深陷在泥潭里,半天才能拔出来。
好容易走到山下,时间都已经是中午了。
两个人再一道往村外走,就看到外头农田里也已经蓄满了水。地里还没全黄的稻子也都大片大片的倒在地里,被雨水无情的冲刷着。许多村民都戴着斗笠站在田埂上,对着眼前的状况满心焦急,却也束手无策。有些农妇都急得坐在田埂上哭。
“哎,这雨真不能再下下去了。”舒春兰低叹一声。
郑宏轻嗯了声,就继续背着她往龙门镇那边去了。
往龙门镇去的路也已经变得滑不溜丢的,两个人用了比往常多上约莫一个时辰的时间才终于赶到。
“郑老板,郑娘子,你们还真来了!”见到他们一身泥污的出现在店门口,章掌柜赶紧迎出来,“刚才我还在和小公子说,要是你们今天不来的话,明天我们就派车去请你们过来呢!”
这么说,他们还真打算继续把铺子给办下去?
舒春兰心里暗暗诧异了一番,连忙跟着章掌柜去后院先洗了个热腾腾的热水澡,把身上湿漉漉的衣服都给换了,然后一身干爽的随着章掌柜去了前头二楼的厢房。
这次章掌柜带他们去的厢房是位于二楼最里头的一间。
推开房门,舒春兰就被这里他华贵的装饰给震惊到了。
这样的华贵,倒不是说厢房里头有多富丽堂皇。平心而论,这里头乍一看去,并没有多少叫人眼前一亮的好东西。可仔细看看,就会发现这里头的家具都是用上好的黄花梨打造的,无论是家具的款式、还是里头的摆设,也全都独具匠心,叫人说不上哪里好,可就是觉得心里舒服。
不过,更让人舒服的还是坐在厢房里头的那位年轻的公子。
看他年纪应该也才十七八岁,一身的锦衣华服并没有让他显得稚嫩,反倒更映衬得他眉目清朗。这么多人里头,舒春兰一眼就看到了他。
他也一眼就注意到了舒春兰夫妻俩。
霎时他目光一闪,连忙站起身。“这两位应该就是龙门镇坡子村的郑老板夫妻了吧?你们比我想象的还要年轻得多啊!”
舒春兰连忙冲他屈身行个礼,郑宏也点点头,当做是拜见了。
这位年轻公子自然就是醉仙楼的少东家莫文华。虽然他年纪不大,可身为家里的男丁,他从小就跟着父兄游遍商场,十五岁就已经独当一面。到现在,莫老爷已经正式把龙门镇上的醉仙楼交给他打理了。
只不过,开酒楼只是莫家手中的生意之一,龙门镇上的生意更不是重点,所以莫文华很少来这边。今天能为了和舒春兰他们开铺子的事情他亲自走一趟,这就已经足以表示他对这件事的看重了。
舒春兰和郑宏心里都明白,因此也都对他客客气气的。
关于开铺子的一些具体事项,其实章掌柜都已经和他们说得差不多了。这次莫文华过来,其实就是为了做最后的确定,以及在开业那天露个面,也算是给铺子增光添彩了。
所以双方见面,莫文华十分的意气风发,说话间还好好展望了一下未来。
舒春兰却没有这么乐观。“莫公子,现在这里连下了半个月的雨了,下头的百姓们都快愁死了。你确定现在咱们这个铺子还开得起来吗?”
“开得起来啊!”莫文华毫不犹豫的点头,“下头那些平头百姓的日子,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就算他们一个个都饿死了,那也饿不死那些能在酒楼里吃吃喝喝的人!”
舒春兰心口一紧。
她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年,过惯了苦日子,差点都忘了那些富贵人家是如何的骄奢淫逸了。
是啊,莫文华说得一点没错。
能开得起酒楼、又在酒楼里吃吃喝喝的人,那都是有权有势的人家。地里再欠收,那也少不了他们的山珍海味。反正到头来,真正吃苦受罪的就只有那些一年到头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平头百姓了。
所以说,什么士农工商,都是假的!农民的日子向来都不好过!
想清楚了这一层,她就更是下定决心——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和郑宏一道脱离眼前这靠天吃饭的日子。还有六叔一家,她也要带着他们一家人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