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是用极锋利的兵刃划成的,只见那三行字写道:‘纵横江湖三十余载,杀尽仇寇,败尽英雄,天下更无抗手,无可奈何,惟隐居深谷,以雕为友。呜呼,生平求一敌手而不可得,诚寂寥难堪也。’下面落款是:‘剑魔独孤求败’…”
“剑魔独孤求败…”风清扬与令狐冲二人听到此处,皆怔然无语,遥想剑魔当年之风姿气概,久久不能自已…
“那大石上刻着‘剑冢’两个大字,旁边有行小字:‘剑魔独孤求败既无敌于天下,乃埋件于斯。呜呼!群雄俯首,长剑空利,不亦悲夫!”方正道不做停顿,娓娓道来,令狐冲听到此处,热血上涌,拍案而起,仰天长啸道:“仗剑江湖,天下无敌,这是何等的快事!男儿大丈夫,合当如此!!!死而无憾已,又有何可悲!”想到即将能学到独孤前辈赖以成名的绝世剑法,不由更是意气风发…
“你想乘风而去…可又怎知…高处不胜寒…”风清扬低声一叹,年轻人毕竟是年轻人,不意气风发,又怎能称年轻呢…转头便见到了方正道因令狐冲不能自已,已停止了讲述,只是微笑着看着他大抒心中意气,不由心中自嘲:“我这可偏颇了,这个年轻人,可是老成的很啊……”
令狐冲激动完了,见旁边的两人都看着他,不由有些尴尬了,笑着挠了挠头,讪讪地又站回了原位,期待地道:“那剑冢里都有些什么呢?”
方正道笑道:“剑冢里,当然都是剑了…杨过掀开石板,提起右首第一柄剑,那剑长约四尺,青光闪闪,当是利器一柄,只见那放剑的石上刻了一行字,写道:‘凌厉刚猛,无坚不摧,弱冠前以之与河朔群雄争锋!”
“弱冠以前!!!???”令狐冲大感惊讶,随之而来的是说不尽的沮丧,他都快而立之年了,也不敢说与群雄争锋,现在江湖上称雄的,还是老一辈的高手,他们这一代还没有能独挡一面的高手,这么一比之下,怎么能不让人丧气……诶…不对!!!忽地令狐冲貌似想到了什么,抬眼瞧向了方正道…怎么能说没有独挡一面的高手!!!眼前这个不就是么!!!斗败了老一辈的高手余沧海,而且恰在弱冠之年…这活脱脱的下一个刀魔方求败啊!!!
方正道也不知令狐冲心里在转悠着什么,见他打量过来,对着他笑了笑,接着道:“旁边有一个空的石板,上面写着:‘紫薇软剑,三十岁前所用,误伤义士不详,乃弃之深谷。’”
“这剑魔前辈虽然称为魔,可这行事却是侠义道中人,而现下的魔教,可就真的是魔了…”令狐冲忽然感慨出声,他却是想起了当年在河南道上遇见的嵩山派孙师叔,被魔教斩断了双手双剑,挖出了眼珠子,扔在路上,大喊“魔教害我!”,残忍之处实在令人发指!
一直默不作声的风清扬突然出声道:“独孤前辈的魔,是对剑的着魔,而魔教的魔,是对害人入了魔,着魔的对象不同,产生的后果也不同…这世上有些东西可以着魔,有些东西,可是万万着不得魔!冲儿,方小子,你们以后千万要谨记,这美色、金钱、权力,声誉甚至江湖地位,喜欢与追求乃人之常情,并无过错,可若在这上面着了魔,那就大大不妙了!少年人戒之在色,你们都还年轻,正是少而慕艾的年纪,最容易在这美色一事上着魔,以后可千万要小心谨慎,若沉溺于此,被人在这方面下了套,设计陷害,痛苦终生,那可就悔之晚矣了……”
二人听得他语重心长,谆谆教诲,皆是郑重道:“晚辈(徒孙)受教,必谨记在心…”方正道却是清楚他如此说的根由,只是在心中长叹,这风前辈虽然剑法超凡,可一生孤苦,实在也是个苦命人…这每个人活着,都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