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一袭白衣,应该是事情匆忙,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换上禁卫统领的服饰,连续几个时辰的打斗,安珏然身上的白衣现在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满是血污,就是脸上和裸露的皮肤之上也是脏兮兮的。
和安珏然相比,顾启珪就白净的多,甚至披在身上的白狐毛披风也没见一丝的污渍,不过看着有些可怜就是了,他现在是整个人缩在榻椅之上,看着就知道很冷,安珏然进来的时候,他正捧着一杯热茶在喝。
“你倒是清闲,”安珏然看到这种情况,赶紧闪进了门楼,这里本就简陋的厉害,即使是放着炭盆,安珏然也只是在进来的时候感觉到了些许温暖,看启珪的样子他就知道暖气不足,他要是一直站在门口像是什么样子。
“谁让我不是武将,要是自己亲自下去动手才是捣乱,我还是老老实实待着吧,”顾启珪说道,然后指了指墙边的铜盆,“那是之前我让顾擎接的雪,现在已经融化了,清理一下也能舒爽一些。”
安珏然当然是没有客气,现在他并不差这一点时间,反正刚刚他已经命人去宫中说了消息,沐澈那里能安心就好了。毕竟就算现在赶回去新皇那边也不能现在就对忠亲王动手,不管怎么说,大行皇帝还在宫中呢。
“用些东西,填填肚子吧,下面的人我也准备了,就算现在回去一时半会也到不了,还是让大家歇一下,”顾启珪指了指已经准备好的糕点和饼子,虽然天气很冷,但是这是顾启珪在傍晚时分着人去采买的,倒是能下口,尤其对安珏然这样只用了早膳,早膳又只用了粥的人来讲,终于是能填填肚子了。
安珏然点了点头,“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北城门偏僻,这些糕点看标志是府前街那边的名产,从这里一来一去肯定是要花不少时间的。
“父亲去皇宫之后我就出发了,本来想着应该在这边等上一些时候的,不想忠亲王来的比我想的早这么多,”顾启珪回道,这是实话,他本来已经做好要等两三日的准备了,毕竟到那时候才什么都准备就绪,可以进行一场大战,万万没想到忠亲王这么着急。
“忠亲王那边确实急躁了一些,直接就在灵堂就把窗户纸捅破了,想来是怕夜长梦多,”安珏然吃着饼子,其实吃大饼并不是什么好看的动作,但是安珏然礼仪很好,就算是腹中饿意感很强,他还是不紧不慢的进食,而且还能回答着顾启珪的问题。
顾启珪点了点头,可不是着急了一些吗?这么些年都能沉得住气,怎么这一会儿都不能等,这样的人就算是最后的赢家名声指定也好不了,单单是在灵堂之上要权这一件事儿就给了人们太多的话柄,不过所幸忠亲王不用担心这些了,他是输家。不过,顾启珪抿了一口茶,“今日倒是确定了一件事儿。”
安珏然点点头,忠亲王拼死命的出北城门,想也知道是和北境那边达成了什么协议,这样一来北境那边就不得不动,镇守边疆的将军有异心对国家来讲是个不能容忍的事情,对皇权也是一种挑战,更不用说,北境莅临的罗国最近可是蠢蠢欲动,要是双方因为这些而勾结,就又是大祸患。
“北境那边应该是陆岩的锅,陆家老爷子已经老了,所以虽然陆岩资质平平,现在也是号令北境军的人,倒是不能小觑,其实他的三子倒是不错,只是可惜了,”顾启珪有些惋惜,虽然他与陆霆就共事过那一次,但是印象倒是不错的。不过事情就是这样,现在忠亲王是输掉的那个,但凡是陆家与忠亲王有勾结,新皇都不会放任,而且现在还有扎布耶的事情,他们之间到底有无勾结顾启珪是偏向前者的,这恐怕会成为新皇最不能忍受的事情。
安珏然皱眉,他知道一些沐澈、沐沣和扎布耶的事情,但是并不全面,所以对北境倒是没想这么多,怎么他听启珪的意思,镇守北境的陆家分支倒像是完了似的。
“如果去北境的是你,方便的话陆家的这些人就不要留了,”顾启珪突然来了句,当年铁矿案实在太匪夷所思,他们虽然是同盟,但是共同的秘密都是在双方都平安的情况之下才会遵守的,现在一方陷入囹圄,免不了就有狗急跳墙的可能,顾启珪向来信奉只有死人才不能开口。
闻言,安珏然抬头,看了一眼顾启珪,低首继续进食,“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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