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冉,你在这里做什么?”
“嘉禾少爷。”秋冉忙用手绢擦了擦眼角流下的泪。清冷的月辉映在她脸上,有种凄惨的白。被博彦赶出来后,她担心难过,又无计可施,躲在无人的花园默默饮泣。哭阿霓小姐歹命,遇人不淑。
嘉禾看见她的泪痕,问:“怎么哭了?是清逸惹你生气了吗?”
秋冉摇头,哽咽地说:“不是。”
“那是——你们小姐骂你呢?”
听到他提起阿霓秋冉的头摇得更大力,眼泪大力迸发出来。
“不是清逸又不是阿霓,这屋里还有谁敢欺负你的?你莫哭,只管告诉我,我帮你找他算账。”嘉禾口气轻松诙谐只当她是和厨房里哪位小姐妹生气。
秋冉听着暖心,忍不住向着他嚎啕着说:“嘉禾少爷,不是有人欺负我,是博彦姑爷欺负我家小姐。他把小姐推到地上,还把我赶出来。我好担心小姐,呜呜……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秋冉的话仿佛一把匕首直接插到嘉禾心上。浑身的血液都像冻住了,他头上的青筋簇簇猛跳,控制不住声音里的颤抖,“你是说——大哥……大哥……"
争吵可以、冷战可以、相互埋怨憎恨都可以,但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对阿霓动粗!
秋冉点头,“是我亲眼看见的,小姐的手都流血了!”
该死的博彦!
该死、该死!
嘉禾忍不住在心里咒骂一万遍,捏紧拳头转身要上楼去把那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男人拖出来狠揍一顿。可自己又能用什么身份去阻止?说到底,这都是他们夫妻的事,他毫无立场。
恨到吐血,也帮不了近在咫尺的她。
江山海说得没错,他没有力量,没有能力,爱她就是害她。
他咬紧牙,把血肉之躯的拳头狠狠砸在坚硬的墙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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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官嘉禾懂事开始,上官厉的书房就是禁地,他未曾涉足过几回。少年时代,他很羡慕博彦,经常被父亲召入书房。虽不知道他们谈论什么,但可以和父亲单独在一起说话,哪怕是训诫,也代表着亲近。
等到他终于也像博彦一样,经常出入上官厉的书房和他倾谈时,他的心情却再也没有少年时的期待。
他眼中的上官厉老了,是真老了。失去年轻时的锐气和光彩,心肠开始变得柔软。他开始絮絮叨叨,缠绵的关心起孩子的饮食起居,会用舔犊的怜爱目光含蓄表达自己的父爱。
这迟来的父爱来得太迟、太迟。年轻的嘉禾被生活灌满满肚的愤恨,现在他的心肠比磐石还硬。
“你是上官家的儿子,娶妻结婚当然是家里出钱。”
“父亲,不管我凭股票赚再多的钱,本金都是父亲给的,没有鸡哪里来的蛋?没有父亲就没有今天的我。结婚本是儿子自己的事,理应自己出钱。思晴要求多多,我不想父亲为难。而且现在汽车大肆发展,橡皮的需求与日俱增,我炒买的橡皮股票已经翻了几十倍,父亲完全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窗外的艳阳天和他的话相得益彰,说得好又说得巧。孩子越出息,做父亲的越为他骄傲。儿子是自己的骨肉,他本事,不就是自己本事。
“嘉禾,你真长大了。”上官厉欣慰地看着儿子,思起他早逝的母亲,又对他多了几分愧疚,
上官厉当然不会要嘉禾的钱,不仅不要,看他能够空手套白狼,不用种不用收,轻轻松松在家赚了几十倍,对股票这个行当也产生浓厚兴趣。
他听不懂嘉禾说的股票术语,颠来倒去大体的意思明白一二。
“你说的橡皮股票是怎么回事?什么是橡皮?”
“是。父亲。”嘉禾正襟危坐,详细的介绍起来,“橡皮就是橡胶,就是汽车轮胎。也不仅是汽车轮胎,在未来我们生活中的许许多多方面都离不开橡胶。因为市场需求的增加,橡胶的价格水涨船高。许多外商都在上海办橡胶厂,如渣华、达区、萨马格……他们开办公司,发行股票,并在上海上市。一年前我买以每股9两的价格购买英商渣华的橡皮股票,开市即涨到30两,轰动一时。”
上官厉倾过身体,整个人都显得很兴奋。
“这还不算什么。渣华的股票现在已经翻了几倍不算,而且一股难求,在众业公所根本买不到。只有去黑市上买,上海人可掀起一股抢购风潮。”
“照你这么说,买进卖出赚的是暴利。”
“确实是暴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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