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木质摇篮里抱起花瓣样柔嫩的婴孩搂在怀里哄着。
淡蓝色包被里孩子带着白色的圆形小帽,尖尖的脸蛋哭得紫红,哭声也软软的。
素怜怜抱着孩子哄着,喂他吃奶。不知为什么,婴孩吃了融化的奶片,换了干净的尿布,还是像小猫一样哼哼唧唧哭泣,左哄右哄都不奏效。
怜怜忽然崩溃地抱着儿子大哭起来,“求求你,别哭了,别哭了……"
她的失控让阿霓吃了一惊,踌躇半天说道:“可不可以,让我来抱抱他?”
“不,他是我的孩子!”素怜怜防备地抱紧孩子,幽咽地伏身抽泣。可最终他还是颤抖着把儿子交到阿霓手里。
阿霓接过孩子,仔细打量着襁褓中的孩子,他宛如花心中的蕊。小小的,瘦瘦的。不像博彦的健壮有力,也不及云澈的健康,抱在怀里轻轻软软像片羽毛。
惠阿霓的嘴不自主地扬起来,哼着儿歌在屋子里转悠。这娃娃远看丑得很,离得近了,倒也不觉得难看。他的鼻子长得好,又长又直,弯弯的小嘴哭得一撅一撅的翘起,眼睛泪汪汪的。也许是哭累了,小孩靠在阿霓的怀里慢慢安静下来。
阿霓看得心里漫出欢喜,完全忘了他是谁的孩子,来自于谁。
“你来,不怕吗?万一我像武则天掐死自己的孩子诬陷你。”素怜怜的话没头没脑,荒诞不羁。
阿霓不动声色,把孩子轻轻放在摇篮里,未曾看素怜怜一眼,像对着空气说道:“素怜怜,武则天不是掐死女儿才坐上皇后宝座的,她能平步青云从感业寺到大明宫。是因为李治爱她,深深的爱,所以她才能当皇后,做武则天。”
她冷冷地笑着,手指移到孩子柔弱的颈脖,“素怜怜,你是博彦心里的武媚娘吗?要不我们现在试一试,我的手指再使半分力……看博彦是护着你和儿子,还是护着我——"
“你,你快松手!"素怜怜气煞白了脸,用力从背后把阿霓推开。惊魂未定抱起摇篮中的儿子。
“惠阿霓,你滚、滚!再不走,我就把你的事全告诉他去!”
“你去啊,去啊!”阿霓凌厉的眼光像寒剑射向素怜怜,刀刀逼人,“素怜怜,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你!我日日夜夜诅咒你在地狱里永世不得超生!我也恨你的儿子,我恨他为什么要投身到你的肚子,做你的儿子。可我现在不恨他了,因为他有你这样一个母亲是他一辈子的悲哀!”
“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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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见过素怜怜后,阿霓感到她的可怜和可悲。
一个女子因为爱情赔上未来和事业,无名无份带着一个孩子。除了一些财帛外,什么也没得到。
应该说最、最可恶的人是上官博彦。他的滥情撕碎了两个女人的生活,素怜怜的人生毁了,惠阿霓的人生亦是。
河水还有重来日,她是绝不可能原谅他了!
是啊,只要她离开松岛。和他的孽缘也就到了终点。
握着船票的阿霓,想到留在松岛的时间也不长了。对博彦的态度似有缓和。还是不说话,但是也没有强力的抗拒。
这样的转变,殷蝶香是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她希望,阿霓是真的能原谅博彦。
博彦说到做到,果真说服上官厉和殷蝶香同意清逸和秋冉的婚事。秋冉和清逸苦尽甘来,也算是对过去坚持的肯定。秋冉知道自己这段婚姻来之不易,心里对阿霓感激不已。做事更加分外卖力。
“少奶奶,今天想带什么首饰?”秋冉打开首饰箱,拿出里面的珍珠翡翠。一件件,一排排的珠宝,件件都是光亮夺目。
阿霓歪在贵妃椅上,懒懒地说:“秋冉,你现在已经和清逸定了婚,将来就是上官家的儿媳妇。伺候人的事情就让萍海换一个人来做吧。"
秋冉翘起嘴,忠心地说:“少奶奶永远是我的心目中的小姐!我永远都是小姐的丫头。”
“你这话说得……"阿霓被逗笑了,站起来从首饰箱里翻出一套翡翠的三件套。
“拿起,你的小姐送你的嫁妆!”
秋冉知道这套翡翠价值不菲。
“少奶奶,我和清逸结婚还有几个月呢。而且这首饰这么贵,我不敢收。”
“早送早了。”阿霓笑着把碧绿的翡翠项链拿在手里把玩。眼望着镜子里弱显憔悴的自己,说:“秋冉啊,翡翠算什么。清逸对你的心才是世界上最贵的珠宝。来,我帮你带上。”
“谢谢,少奶奶。”秋冉甜甜笑着转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