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所有的妈妈都会像她一样为儿女付出。惠阿霓也不例外……”
“闭嘴!”嘉禾揪起他的领带,狠狠把他甩到礼盒中去,怒吼道:“江山海,我再说一次。阿霓不是我母亲,她也绝不会重复我母亲的命运!”
江山海掀开头顶的纸袋,一件女士内衣掉在他身上,他嫌恶地用文明棍把它叼走。他在礼盒中挣扎几下想站起来,均因腿脚不利而失败。
嘉禾迟疑不决,最后还是向他伸出了手,“阿霓是我在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你要是想和我合作,就必须接受她。”
“我比谁都希望你能幸福。”江山海抓住他的手,顺着嘉禾手臂的力量一跃而起,稳稳站在地上,“但是,孩子。我更希望,将来你和阿霓养育的是真正属于你们自己的孩子。”
说完这些话,江山海拄着文明棍“嘚嘚嘚”离开了。
嘉禾一愣,半晌后摊开手掌。阳光下,他的手心里有一小纸包白色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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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嘉禾和江山海的蓄意操控之下,素怜怜坠楼,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上官博彦。
博彦不但良心上备受煎熬,心理上背负沉重的十字架。松岛的报刊杂志也把他写成用情不专,始乱终弃的富家恶霸,一时间舆论哗然。不少怜怜的戏迷票友为她愤愤不平,频频发起浩大的声讨。一时间博彦的声誉降到冰点。
上官厉气得血压暴升,彻底革去他的军职,直接降为普通士兵。现在的他真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素怜怜没有亲人,葬礼是朋友们操持着办的。
出殡这天,许多热爱她的、喜欢她的戏迷朋友都自发地赶来送葬,素宅门前摆满了花圈,站满悲伤的人群。
上官博彦把车停在路边。他的眼眶发红,面容憔悴。注视着人来人往的素宅大门,悲从心生。
午夜梦回,他无数次梦见素怜怜摔在地面上变形的脑袋,扭曲的身体,红色的血漫染整条马路。
死亡不再是遥不可及,它贴着他的皮肤,就像怜怜躺在他的身边,睁大着眼睛看着他。
他自责极了,也愧悔极了。后悔自己的莽撞和贪欲,毁了一个好女孩。
“博彦,”张涛走过来敲了敲车窗,上官博彦抬起头把车窗摇下来。
张涛现在是治丧委员会主席,怜怜的丧礼都是他在安排。
“心意到就行,你别下车了。”
“不送她一程,我心里不安。”
张涛为难地说:“今天人这么多,还有许多记者在……你要是下车,许多事情就说不清楚了。”
“这是我欠她的。”博彦吸了口气,坚定地打开车门。
他来就想到了。今天无论受到别人怎样的谩骂、侮辱、伤害,都是他应当的惩罚。纵然被千刀万剐也不抵不过一条鲜活的生命。
他拖着沉重地步子从马路一步一步走近灵堂,人群中的骚动越来越鼓噪,大家唧唧隆隆开始议论。
胆大不要命的记者不怕死地凑上前来拍照,一边后退一边抛出许多尖锐的问题。
“上官先生,请问你和素老板是什么关系?”
“你觉得她的死是自杀还是谋杀?”
“她的死和你有关系吗?她是不是逼婚未遂——”
“请问,你是不是始乱终弃啊?"
“抱歉、抱歉。死者为大。上官先生今天是来吊唁死者的,不接受采访。”张涛把所有媒体记者挡在灵堂外面,让博彦得以抽身进去。
庄严肃穆的灵堂,素怜怜放大的遗像悬挂中央。正巧笑兮兮望着他,灵堂里摆满白色的鲜花,是她喜爱的白栀子。
张涛捏了三根香递给博彦。
他接了香,未语,眼泪已开始坠下。
“怜怜,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举着香,面对遗像,不停道歉。
如果时间能够倒流,错误能够挽回该多好。
都是他的错,两个好女孩都被他毁了。
他哭了一刻钟那么久,是真心的悲伤和忏悔。
“博彦,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他朝张涛点点头,苦笑着问:“小阳,找到了吗?”
张涛眉头深锁,半晌摇摇头,“知道你在里面,外面的人已经越聚越多。我们快挡不住了,你快从后门离开。”
“不。我是从前门进来,就从前门离开。”
“博彦!”
“我是犯了错,但我不是懦夫。”
博彦表情坚决,一踏出灵堂。蜂拥而上的人群即刻把他围得水泄不通。
“上官先生,可不可以说说此刻你的心情?”
“你看见素老板的遗容了吗?”
“上官先生——"
“你去死吧!”
突然汹涌的人群中发出一声尖叫。记者被激动的人海淹没,更多的人挤到他面前叫嚣着、辱骂着。
“臭男人!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还有脸来,你会遭报应的!”
“诅咒你出门被车撞死!”
“去死!”
激愤的骂声越来越离谱,人群里不知谁先投掷出一个臭鸡蛋。然后,接着无数的石块和拳头向他袭来。
有人叫喊着,“打死他!打死他!”
更多人跟着喊:“打死、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