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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霓看着在地板上的带血衬衫一阵头晕目眩,愧疚得不行。“对不起,我……当时也害怕极了,没想到会扎得这么深,你要不要去医院啊?”
“不用!”博彦抄起一件干净的衬衫赶紧披在身上,“就是流一点血,过两天就好了。”
阿霓点点头,知道他是撒谎,“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快把参汤喝了。补一补身体。”
“好。”博彦听话地端起人参乌鸡汤一饮而尽,把碗递给张得胜说:“这里暂时没什么事,你先下去休息。”
“是!”张得胜出去,顺便把地上血污的衣服拿走。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相对无言,转而又回避彼此的目光,空气都有些凝固。
兵行险招,昨日夜里的那一幕回想起来真让人后怕。直到现在看到他生龙活虎没有异常,阿霓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一点。
幸好这一切都结束了,如果再来一遍,她绝对下不了决心,狠不下手。
想来也是好笑,曾经的她恨他入骨,多少次咬牙切齿要杀了他。刀子都划到他脖子处。而真的到了这一步,伤了他后,她的心又何来一点点痛快?全是怕,全是悔,全是舍不得。
唉,不想了,想着想着,她又要哭。
博彦低头整理衣衫,受伤使他显得笨手笨脚。
阿霓轻移莲步,素白手指轻轻为他扣上衬衫的纽扣。
她踮起脚,半依半靠。脸映在灯影儿下面,他一低头正好瞧个清楚。好久不曾这么仔细端详过她。他的阿霓是越看越好看,依旧眉是眉、眼儿是眼。他不知如何形容她的美,反正就是喜欢,全世界的女子里她最好看,亲多少回,爱多少次都不够。
故地重游,他不由的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她留给他印象狠辣、刁蛮、是个厉害的凤二姐。而现在,他只感受到她的柔软、无助、胆怯和惹人疼爱。
真想,揽在怀里。好好的抱抱,好好的亲一亲。
他的头越靠越近,轻轻地都要靠近她额头上立起的细小绒毛。
“好了。”她笑着把衣领抚平。
“喔。”他收回倾斜的身体,假意咳了两声。
阿霓离开他的怀抱,又帮他把军服穿上。
“嘉禾……你准备怎么办?”
博彦的手顿了一下,面无表情地说道:“如果他是存心要置上官家死地,我就当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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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霓的回归,给博彦吃了定心丸。为他解除了后顾之忧,他把家安心交给阿霓,知道她会护好家里的每一个人。
战争持续几个月,双方都渐渐进入疲惫期。
博彦深知再这么拖下去,松岛必败。要想赢,必须求助外援。
能选择的外援,独一个,五省联军司令袁克栋。撇开和宜鸢的纷纷扰扰,袁克栋也给向上官家抛来橄榄枝。
松岛和奉州之间,平京方面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一人独大,被称为东北王。最好能维持两者之间的竞争局面。让你们内斗来互相消耗。袁克栋只需在恰当的时候,弹压弹压强势的一方,扶助扶助孱弱的一方。
当然,袁克栋不会白白帮助,他要求博彦开放松岛的参山给他建立军事基地。参山依山傍海,天然的深水港湾可以停泊巨型战舰。袁克栋的野心更大。
“少帅,不可以再拖了!现在我们只能求助外援!”黎越扯起喉咙,对着博彦大吼。指挥部外的枪炮声实在太大。泥土灰尘像下雨一般落下。
“请神容易送神难,袁家军一旦在参山驻兵,我们后患无穷。”博彦吐出一口黑色的痰,大声说道。
“少帅,还有别得办法吗?我何尝不知道接受援助是下策中的下策,但留给我们选择的机会又有什么?刺陵已经失守,没有外援燕荡还能支持多久?再迟下去,我们就连接受援助的机会也没有。”黎越急得把头上灰噗噗的帽子摔到沙盘上,吼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少帅想一想督军的仇。没有松岛没有根本还谈什么东山再起?真去深山打游击,那我们就是贼寇了!”
黎越提起父亲像给博彦心上抹盐。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先把火种保留下来,总有一天会在这大地上燎原起来的!”
博彦捏紧拳头,忍住眼泪,“黎越,发电报给平京!我接受他的条件,同意他们驻兵。我们先把狼引进来,杀光仇人再把狼赶走!”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