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念,似乎变了。
从我认识庞独之后,我就觉得七门的人都是好的,热血忠义,匡扶正道。大河滩上,不管是七门的朋友,还是七门的死敌,都得翘着大拇指说声好。
然而,七门的名声,是怎么换来的?有谁知道,七门背后的那些无名无姓,诸如我娘那样的人,有多苦的命,背负了多重的负担?
我年纪还小,本来没有想的那么多,那么远,但现在我就在想,如果将来我也娶妻生子了,我的妻子,是否也得沉沦在这片暗无天日的河眼中,我的儿子,是否也得和我一样,每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四处行走奔波?
我没有任何办法,而且庞独还没得救,我重新划动小船,一直划到了水潭对岸。我背着庞独上岸,脑子里始终很乱,步履蹒跚。
水潭对岸,又是一条宽且直的通道,通道两旁,照例用石砖砌出墙壁,我不及观察墙壁是否带着夹层,只想赶紧找到离开的路。
这条通道很长,走了好半天,眼瞅着油灯已经将要用尽。如果油灯耗尽,两眼一抹黑,那就只能重新返回,到入口那边的灯槽里再取油灯来用。
油灯里的油快要见底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堆石头,通道好像是到了尽头了。我觉得头大,如果没有路,就必须绕回,我回头看看庞独,他嘴巴和鼻子不再流血,血迹都干涸在嘴边,却始终都没有苏醒。
我背着他跑到通道尽头的石头前,石块杂乱,但是踩着石块,还可以朝前再走那么一点,等真正站在这堆石头上面的时候,我发现石头后面全都是土,且土里面,依稀可以看到一些树根和草根。
看到这些,我就开始盘算,从水潭再到这儿,距离着实不近,如果我们现在还身处河下,那么这些树根草根是绝对看不到的,由此可见,若是挖开这些土,上面多半会是陆地。
我一下来了精神,轻轻放下庞独,拔出腰里的刀子就去挖。土里夹杂着石块,挖起来很费事,但是越挖越顺手,不知道过了多久,头顶上的土哗啦一下塌了,一缕月光从上方倾斜照下。
我大喜过望,月光透射进来的那一刻,还吹进来一缕带着水气的河风,我在河边长大,对河风再熟悉不过了,毫无疑问,我竟然就挖出了一条离开这里的通道。
我赶紧探头出去看了看,天还黑着,周围非常荒,但应该还在原来的河道附近。察觉没有任何危险之后,我把庞独给弄上来,小心的把挖出来的这个口子给重新填好。这地方是河滩上的荒芜之地,如果是不知情的人,一辈子都不可能想到这里会有一个被填起来的洞。
抬头看看月亮,我辨清方向,朝着宋百义和猫女他们停留的地方而去。彼此的距离不远,最多也就是一里地的样子,等我跑回去的时候,黄三儿正眼巴巴的瞅着河面,他估计以为我是从河里下去的,肯定还得从河里出来。
“哎呀?”黄三儿看见我从那边跑了回来,当时就吃了一惊,想过来问,可是我暂时没空搭理他。
我把庞独放下来,黄三儿倒真是热心肠,一直在帮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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