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凉给方航行了礼,就抱拳笑道:“不知方大人今日寻凤凉到此,所谓何事?”
方航将案情给花凤凉细说了,花凤凉不由吃惊道:“哦?竟然还有这种事?我花家商行百年字号,做的每一笔生意都童叟无欺,不想今日却出了这样的事,必定是哪个不知死活的混蛋想要砸我花家的招牌,如果让我查明,绝不轻饶!”
赵永安就怒道:“分明是花公子你设好了圈套等我钻,故意卖给我有问题的石灰粉,你还要当着方大人的面抵赖?”
方航听他说话蛮横,对花凤凉颇为无礼,不由将惊堂木重重一磕,怒道:“放肆!本官的顺天府大堂是你们家炕头吗?本官没有问话,闲杂人等不得开口!”
花凤凉却勾唇一笑,拱手道:“大人,这就是那个什么作坊的老板么?他叫赵——赵什么来着?”花凤凉一侧头,看向陈子翔。
陈子翔赶忙道:“赵永安!他叫赵永安!”
赵永安被他一句话气的几乎咬碎一口银牙:花凤凉连对手的姓名都记不住,摆明了就是不将他放在眼里,这不是侮辱人又是什么?
却听花凤凉接着道:“大人,既然这个赵永安告我制假贩假,何不将他购买的假货找来,请顺天府的人出面一验便知!”
方航不由捋着胡子笑起来:“花公子所言不错,来人,去赵永安的作坊将石灰粉取来验过!”
两班衙役立时就有人应声,一拱手,就出了大堂。不多时,衙役就带着一个土黄布衫的老头走上堂来。那老头行了一礼,恭敬道:“回禀大人,小人已将赵掌柜所购的石灰粉验过,货真价实、质量上乘,绝不会有错!”
赵永安猛地抬头,满目不可思议:“不可能的,大人,不可能的!这老货一定是被花凤凉买通了,那石灰粉一定有问题,不然不可能做不成的!”
那老头气的面皮青紫,方航也将惊堂木拍的“啪啪”作响,唯有花凤凉一张粉白面皮上带着浅笑,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
只听方航指着赵永安骂道:“好大胆的刁民!你这岂不是明里暗里指摘本官偏私?来人,给本官掌嘴!”
衙役得了号令,拿着筹子走上前,一把捏住赵永安的下巴,“啪”的一下狠狠打在他的嘴上。赵永安满嘴献血,嘴里却依旧不依不饶:“大人冤枉啊!花家的石灰粉本就是假的,大人您不能因为花家有钱有势,就来为难小人啊!不然,就算小人答应,这满京城的御史也不会答应!”
赵永安这是赤裸裸的威胁。方航气的发蒙,但是想到御史们的铁嘴,他也不禁有些胆寒。他狐疑看一眼花凤凉:莫非真的是花家的人使了银子将这老货买通?
却见花凤凉自在的摇着折扇,脸上半点心虚的表情都没有。
方航不由皱眉:不行,谨慎起见,还是重新验过的好。否则,若闹出什么乱子来,我这乌纱帽恐怕不保!心里打定了主意,方航就拍了惊堂木:“赵永安,本官本来可以对你的污蔑之词置之不理,但是本官念你白手起家,殊为不易,今日就让你死个明白!来人,去商会找一些贩卖石灰的好手,让他们同府衙的人一同去验过!”
衙役答应一声,快步走下堂去。案子暂时搁置,方航去后堂稍事休息,就有人回禀说有了结果。
只是,这结果对赵永安来说怕是不能如意。商会代表和府衙的差役一同去验过,得出的结论相差无几:货真价实,质量上乘!
方航不由怒目而视,咬牙对着赵永安:“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
赵永安双目痴呆,有些无力地跪坐在地,口中喃喃道:“不可能,如果石灰粉没有出问题,那我怎么可能做不出来呢?”
花凤凉看着赵永安痴痴呆呆的模样,“啪”一声将折扇展开,潇洒地摇了几下,哈哈笑道:“做不出什么?肥皂吗?”
赵永安不由惊恐抬头,对着花凤凉那一双深邃的眸子,心里不自觉有些胆寒。却听花凤凉接着道:“‘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这句话正经不错!你不是说石灰粉里加的有其他东西吗?怎么,没猜出来加的是什么?”
赵永安此时若是再不醒悟,那就太过愚蠢了:亏自己自作聪明,专门将石灰粉分作两堆,告诉作坊的师傅石灰粉里加有秘方。殊不知,自己才是那个被人耍的团团转的大笨蛋!
这件事,恐怕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圈套。想那肥皂的秘方那么值钱,田文怎么可能轻轻松松就拿到手呢?那石灰粉之中必定是加了其它东西!只是,为什么我第一批生产的肥皂却是没有问题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