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点着几盏白灯笼,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很吓人。
顾二嫂一家被吊在一根长毛竹上,一家人连成了串,这个吊法很恶毒,俗称飞天吊,每个人都双手剪背吊着,只给脚尖着地。
只要吊上几个小时,人就会晕过去,要是吊上半天,两只手就废了。
赵丰年从顾二嫂一家面前走过去,他非常内疚,顾二嫂一家是在替自己受罪。
顾晓梅看了赵丰年一眼,示意他快走。
赵丰年回头望着顾晓梅心痛得厉害。刘海莉挽住他的胳膊加快脚步朝来路走去…
“我得去把她们换下来…”赵丰年说。
“找死呀!你这身子骨能熬过飞天吊吗?”刘海莉不让,硬推着赵丰年往外面走。
“要是我不出面,顾二嫂一家可受罪了,她大女儿洞房还没过完呢。”赵丰年说。
“你救了顾晓梅,她们一家为你受点罪也是应该的。”刘海莉怕赵丰年改变主意,一路推着他走。
“这样丢下她们,我回去会做恶梦的,得想想办法。”赵丰年不肯走。
他答应过顾晓梅的,有事他会出面。
赵丰年不走,刘海莉只好留下来陪他,两个人走到晒谷场边上的杨桃树林,注视着里面的动静。
刘大春逐一打量着顾二嫂和她的三个女儿,这些天被赵二春扫去的威风他要在今夜找回来。
顾二嫂一家子低着头,像是等待宰割的羔羊。
刘大春觉得很满意,他摸了摸新娘子的脸,还开了个带色的玩笑。
“刘大春,已经吊了半个小时,她们身子骨嫩,怕受不了。”治保主任说。
“你要是稀罕顾家的女人,你替她们吊。”刘大春说。
治保主任自讨没趣,走回办公室去。
刘大春踱到那群嫌疑人面前,提高了声音说:“你们不是稀罕顾家娘们吗?站出来呀!看着几个女人家为你们受罪,你们能安心吗?别做缩头乌龟了,站出来吧!”
几十个嫌疑人都低着头,不敢看刘大春,只怕他把自己从队伍里揪出来。
“你们这群怂包枪头,顾家娘们等着你出头呢。你们再不出头,几个水灵灵的姑娘可都要吊废了。”刘大春逐个打量着晒谷场上的嫌疑人,希望能找个可疑的。
从晒谷场外跑来一个人,突然跪倒在刘大春面前。
刘大春一看是新郎官。
“你来干什么?”刘大春问。
“村长叔,我不对,我该死。是我砸了你。你把我吊起来吧。”新郎官一边说一边打自己巴掌。
“你砸了我,你用什么砸了我?”刘大春问。
“用…用石头…这么大的石头…”新郎官比划着。
“你别来搅和,要不是看你做新郎的份上,今晚把你也一块吊了。”刘大春一脚把新郎官踢翻在地。
“刘村长,你把顾腊梅放了吧,我们还没入洞房呢。”新郎官抱住刘大春的脚苦苦哀求
“你跟她在晒谷场洞房呀,天当被子地当床,还有一群看热闹的人,比你两个人黑灯瞎火的弄几弄几有趣多了。”刘大春哈哈大笑,引得那些排着队的嫌疑人也笑了。
新郎官自讨没趣,走到顾腊梅边身边抱住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