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叶昊天和兰儿抵达张宿的时候,一问才知道赤帝只在那里停留了片刻工夫,交待了几句话,随后便急匆匆离开张宿,回朱雀七星的首府、赤帝宫所在的井宿去了。
于是两人又驾起神舟赶往井宿。
凭着通行天下的玉牌,他们得到消息,知道赤帝正在百草园中。
然而百草园足有数万亩大小,要想在鲜花绿树丛中寻找一个人,却也不太容易。
他们费了好一会儿工夫,终于看到了赤帝!
此时的赤帝头带斗笠,赤着双足,裤管挽起老高,活脱脱一副乡间老农的样子。
赤帝身旁不远的地方盘膝坐着两人,正是先前中了鬼雨被他救走的天将。两人正一面口嚼树叶,一面闭目排毒,看面色,显然他们所中的魔气已经减轻了一些,但还没有完全根除。
叶昊天不敢惊扰了对方,连忙停住脚步,站在距离很远的地方,功聚双目看着赤帝。
此时此刻,赤帝正呆呆地望着面前的一株参天古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叶昊天盯着古树瞧了瞧,认出那是一棵罕见的古茶树,乔木树型,树姿直立,分枝较稀;树高数百尺,树幅三十余丈;叶片椭圆形,花冠很大。
他环顾四周,发现同样的茶树还有好多株,不过都不如赤帝面前的那株高大。
眼见赤帝无恙,他的心情也变得轻松了一些,转过头来将一道神识透给兰儿:“传说茶叶是神农发现的。‘神农尝百草,曰遇七十二毒,得荼而解之。’你看这些茶树,长得怪模怪样,不知道还有没有茶味。”
兰儿俏皮地笑了笑,无声地说道:“民间有一种传说,据说神农有一个水晶般透明的肚子,无论吃下什么东西,都可以从胃肠里看得清清楚楚。他为了解除人们的疾苦,就把看到的植物都尝试一遍,看看这些植物在肚子里的变化,判断哪些无毒哪些有毒。”说到这里,她偷偷瞄了赤帝一眼,问叶昊天道:“公子能看到他的肚子吗?不会真的透明吧?”
叶昊天哑然失笑,同时却将一道神念传了过去:“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等下好好瞧瞧。”
兰儿也知道他在说笑,所以将一双妙目落在他的脸上,看着他乐呵呵的样子,心情变得无比轻松,浑然忘了先前尸横遍野的惨象。
又过了好大一会儿,赤帝终于转过头来看到他们,赤着脚走了过来。
叶昊天和兰儿齐齐上前拜见,口中叫道:“晚辈神州子和朱兰儿拜见帝君。”
赤帝一边挥手示意,一边有气无力地道:“真是多亏了昊天大帝!幸亏有你在,我的手下才逃出两千多人,没有落个全军覆没的下场。真没想到,仗打得这么惨,真是可怜!可悲!可惜……可惜啊!”
叶昊天想起先前的战事,感到百思不得其解,于是问道:“请教帝君,真神的阴风、鬼雨、魔雾都十分厉害,您的手下怎么能支持那么久?”
赤帝拍了拍身旁的茶树,面上涌上来一层喜色,笑道:“全靠它了!怎么,你们不信?这可不是一般的茶树!这是老夫的宝贝!你们或许不知道,神农茶和孟婆的[***]茶、陆羽的清心茶,并称为‘宇内三神茶’。嘿嘿,不是老夫夸口,神农茶连孟婆茶的[***]之效都能解除一半,自然不怕真神的阴风、鬼雨、魔雾!”
叶昊天犹豫了一下,问道:“可是到后来,在您以阵法围攻真神时,曾经一度占居上风,为何忽然之间就跨掉了?”
赤帝苦着脸叹了口气:“唉!成也神茶,败也神茶!可惜神农茶的效果只能持续一个时辰,而那些阴风、鬼雨、魔雾一旦上身,就会持续三天以上!因此虽然交战之前我已令大家喝了神茶,开战之后也替换着喝了两次,可是到后来你们都看见了,周围全是妖魔,杀都来不及,哪里还有喝茶的时间?于是乎惨败如斯!”
兰儿一直在旁侧耳倾听,此时忽然想起黄帝正在炼制的灵丹,于是插口道:“帝君何不去一趟壤息星?从黄帝那里要些灵丹来。黄老帝君正在用菩提子和百碧珠炼制一炉抵御魔功的仙丹,想来差不多该成了!”
赤帝一听就连连摇头,说道:“一炉灵丹最多有几千粒,我手下几十万大军,哪里管用?别说是我,就连黄帝自己的兵将都无法每人一粒!”
话说到这里,他忽然睁大了眼睛,惊呼道;“百碧珠……哪里来的百碧珠?黄帝找到弱水三珠了?”
叶昊天看着他急切的样子,想起自己身上还剩下一些百碧珠,当即取了十余颗出来,笑道:“弟子偶得此物,前辈若有用,尽管取去!”
赤帝双手颤抖,面色一会儿激动地通红,一会儿白得吓人,最后长叹一声,说道:“有了百碧珠还不行!还缺一种灵药,必须有青牛奶才成!若有神农茶,青牛奶,再加上弱水三珠中的任意一种,便可以制成‘弱水三珠奶茶’,只要每人喝上一小口,就可以十年之内不惧邪魔侵袭!”
兰儿兴奋地跳了起来:“那太好了!如此一来,真神就不是那么可怕了!我们去找青牛奶!哎,什么是青牛奶呀?必需皮毛青色的牛才成吗?”
赤帝摇头苦笑道:“不,不!那可不是一般的青牛!必须是太上老君出函谷关时所骑的那种才行!那是一类罕见的品种,普天之下不超过十几头!”
兰儿一听就呆住了,脱口而出道:“天尊骑过的牛?帝君在说笑吧?”
赤帝瞄她一眼:“小丫头,节骨眼上我开什么玩笑?”
兰儿面色一红:“帝君莫怪,弟子想不到真有那种牛。”
赤帝微微摇头:“有是有的,就是难得一见,眼看要绝种了。”
叶昊天饶有兴趣的道:“有十头也好啊,只要有就行!帝君请明示,要到哪里才能找到那种神牛?”
赤帝面色变得甚差,喃喃自语道;“要找青牛……必须找那钻牛角尖的人……那家伙脾气越来越差,恨天、恨地、恨人、恨己……一千年多年了,不肯跟别人说一句话……越来越难以通融……”
兰儿着急道:“帝君快说啊,那人究竟是谁?我们去试试看。”
赤帝看了她一眼,干咳了两声,说道:“就是银河两边的那对痴男怨女,每年七夕才得相见的那一对!牛郎、织女中的牛郎!你们见了他就明白了!”
叶昊天想起许久以前看过的一本《天神悲喜录》,里面提到牛郎的牛便是来自太上老君的青牛,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这时,赤帝转头看了叶昊天一眼,脸上堆满了笑容,用近乎谄媚的声音道:“人说昊天大帝是一名福将,或许你能劝得动牛郎也未可知。你们的神舟跑得比我的天龙都快,能不能帮我走一趟?我不会让你们白辛苦的,事成之后,我可以答应你们任意三个要求!只要是我有的东西,或者是我能做到的事,一定兑现,决不反悔!”
叶昊天和兰儿对视了一眼,用力点头道:“那好,我们就跑一趟牵牛星试试看。牛郎织女是天下皆知的人物,我们身为晚辈,早想前去拜访了。”
两人随即告辞而去,驾着瀚海神舟离开了井宿。
牵牛星距离井宿很远,即使凭着瀚海神州,也要花两三个时辰的时间。
好在叶昊天也不急,正好可以跟兰儿好好聊一会儿。
两人谈话的焦点自然落在牛郎织女的神话上。
叶昊天斜躺在神舟中,将头枕在兰儿的膝盖上,柔声道:“脍炙人口的故事,经历了千古无尽的传诵。好妹妹,你再讲一遍我听听。”
兰儿以手轻拂叶昊天的长发,面上显出圣洁而又痴迷的表情,当下娓说道:“相传牛郎父母早逝,又常受到哥嫂的虐待,只有一头老牛相伴。在老牛的帮助下,他偷偷藏起正在沐浴的织女的衣服,赢得织女的好感,并得以娶她为妻。后来,老牛要死了,叮嘱牛郎把它的皮留下來,到急难时披上。再后来牛郎织女成亲的事被王母知道了,王母勃然大怒,趁牛郎不在家的時候抓走了织女。牛郎回家不见妻子,急忙披上牛皮,担了两个小孩追去。王母见牛郎眼看就要追上来了,心中一急,拔下头上的金簪一划,顿时划出一道浊浪滔天的银河来,牛郎再也过不去了。从那以后,便有了七夕鹊桥的故事。”
叶昊天看着她那无限向往而又十分怜惜的样子,问道:“这个故事在中土家喻户晓,流传非常广泛,你知道是因为什么?”
兰儿一双美眸凝视着他,十分认真地答道:“牛郎织女虽然只能在每年的七月七曰相见,但他们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对方,仍然祈昐着相聚的那一刻。我想,正是这种亘古不变的忠贞,才使故事充满了魅力,一直流传不衰。”
叶昊天微微一笑,缓缓坐直了身子,说道:“这个故事包含着儒家爱情的三个优点和三个不足,你想不想听?”
兰儿愕然道:“是吗?一个故事竟然有那么丰富的内涵?这我倒想听听。”
叶昊天看着浩瀚的星空,缓缓说道:“儒家爱情的三个优点是‘忠贞’、‘内敛含蓄’和‘淡泊隽永’。关于‘忠贞’你已经说过了,下面我说说另外两个。‘内敛含蓄’是一个重要的方面。圣人云:‘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礼是儒学四端之一,因此儒家在抒发感情上比较内敛含蓄。从牛郎织女的传说中就可以看出来,两人并没有将卿卿我我一直挂在嘴边,而是更多地表现在生活恩爱上面。还有一个优点是‘淡泊隽永’。儒家传统爱情虽没有太多的激情及荡气回肠,但那份爱却不受时空地域的限制,令爱情显得额外隽永。”
兰儿听得频频点头,很是佩服地道:“公子所言极是!那么三个不足呢?”
叶昊天将目光从天边收了回来,目注兰儿苦笑道:“儒家爱情的不足也很明显,第一是不自由不自主,往往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束缚,对盲婚哑嫁也不会作出反抗,所以自由爱恋的事,便只能寄情于牛郎织女这样的神话中了。”
兰儿闻言欣然道:“还好家父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公子也不是凡夫俗子,我的运气很好呢。”
叶昊天面带微笑注视着她,接着道:“第二个不足是所谓的门当户对。如果出现错误的配对,只会落得个悲哀的结果,就好像牛郎织女的仙凡配对一般,只能换来三百六十四天的相思之苦及一天短暂相见的欢乐。”
兰儿闻言默然,心中明白,这门当户对的说法并不一定是儒家独有的东西,哪怕再过两千年,恐怕也难以彻底根除。
叶昊天继续道:“第三个不足是恩爱不明,往往把恩当作爱,为了报恩而付出爱情。牛郎织女爱情的起始,便有一条因素:牛郎还回织女的衣裳,织女便应允牛郎当他的娘子。你说织女是不是糊涂了,怎能为了拿回本来属于自己的衣服,就答应嫁给偷衣的小贼呢?”说完禁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兰儿闻言莞尔一笑道:“这倒不一定,应该是织女看牛郎心地善良,才喜欢他的。不过凡间‘以身相许’的事的确不少,公子说得也不算错。”说到这里她忽然“哎呀”一声,满面羞红地低声道:“公子力通鬼神,将我从阴间救回,我也算是‘以身相许’吗?”
叶昊天看着她娇羞无限的样子,侧身将她搂了过来,凑近她的耳边说道:“娘子只是‘以心相许’呢!”
兰儿白玉般的颈项被他温润的嘴唇一触,耳边传来他暗含挑逗的话语,顿时浑身酥软,再也动弹不得。
她心中惶恐,却又有几分期盼,整个人倾倒在叶昊天怀中。
幸而牵牛星不久便到了。
那是一个完全被绿色覆盖的星球,到处都是树木、竹林和潺潺的小河流水。
瀚海神舟在空中兜了一个大圈,最后缓缓降落在一片竹林环绕的草地上。
竹林边有一座土坯垒就的茅屋,样式古朴,就像中土洛阳一带常见的民居一般。
一个满脸胡子、愁容惨淡的汉子坐在软软的草地上,一面吹着细细的竹笛,一面茫然看着不远处正在吃草的牛群。他头发散乱,衣衫不整,仿佛数十年没有沐浴更衣了一样。那些牛大约有十余头,一个个身高体健,毛色乌青,一双眼睛大若铜铃,正是赤帝所说的青牛的样子!
叶昊天和兰儿远远地听着牛郎吹笛,但觉笛音呜呜咽咽,无休无止,仿佛在低声泣诉一般,暗含着无尽的郁闷和浓浓的恨意。
他们用心倾听了一会儿,隐约听见几句曲词:“隔山山有路,隔水水有船。天上rén间云似海,相会何时恨绵绵……”
兰儿不忍多听,摇头叹息道:“好可怜的人啊……”
叶昊天也跟着摇头,一面缓步往前走,一面轻声道:“好想帮他一把!”
他很快来到牛郎跟前,一面躬身行礼一面谦恭地说道:“牵牛星君在上,晚辈神州子和朱兰儿拜见!”
牛郎一动不动地继续吹笛,仿佛没有听见一般,连眼珠都没有转动一下。
停了一会儿,兰儿上前一步,将叶昊天的话对着牛郎重复了一遍。
结果对方还是没有一点反应,似乎当他们不存在一样。
她和叶昊天彼此对望了一眼,各自摇摇头,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了。
看来赤帝所言不错,要想取得青牛奶,可能有些难度。
这时牛郎吹奏的笛音清楚地响在两人耳边:“云山万重隔,音信千里绝。春去秋复来,相思几时歇……飞花轻似梦,丝雨细如愁。冷冷寒风中,衰草乱泥尘……幽梦鹊桥上,临水好梳妆,相顾无言时,惟有泪千行……”
兰儿越听越觉悲凉,心中酸楚,感到很不是滋味。
叶昊天却满是疑惑:“牛郎是不是吹错了?一年相见一回确实苦了点,但还不至于生死两茫茫吧?曲中之意好似他很久没有见过织女了一般!”
两人静静地听牛郎吹奏,一直听了两个时辰,笛曲依旧没有止歇,最后兰儿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情,眼含泪花,扶在叶昊天肩上“呜呜”抽噎起来。
叶昊天一手托住兰儿的背心,微微输入一点功力,试图让她清醒一些。
与此同时,他凝神注视着牛郎,发现牛郎的面色不知何时变得惨白无光,毫无血色,整个身躯仿佛泥塑木雕一般,没有一点生气。
牛郎毫不停留地吹奏着竹笛,笛音越来越显得清苦悲凉:“春枝映断井,月圆照荒丘。残垣走狐兔,蛛网系塔楼……风月冷凄凄,花零化作泥,云山飞不到,梦魂竹桥西……流水芹努牙,织鸟客还家,荒村作寒食,空对棠梨花……”
听到这里,兰儿浑身发抖,但觉鬼气森森,阴冷逼人。
叶昊天心中惶恐,不知道牛郎是不是忽然发疯变成“鬼郎”了。
他见如此下去不是办法,不得不反客为主,取出龙笛凑近唇边,轻轻吹奏了一曲:“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终曰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笛曲情景交融,声情并茂,哀怨动人。
夜空广大,星光灿烂;
织女素手纤纤,织云繁忙;
水势“盈盈”,人情“脉脉”,
可是一水之隔,却只能含情脉脉,隔河相望!
龙笛的声音一响,牛郎就有了动静,将寂然不动的头颅转了过来。
等到叶昊天吹奏到“终曰不成章,泣涕零如雨”的时候,牛郎终于止住了自己的吹奏,凝神注视着对方。
到了叶昊天吹完全曲时,牛郎的眼眶湿润了,那情景仿佛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忽然找到知音!
此时,叶昊天将笛曲的调子一变,运起青帝的春风化雨神功接着吹奏下去:“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透过笛音,他试着将勃勃生机传向牛郎。
牛郎刚刚找到了理解自己的人,心中充满好感,所以也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叶昊天眼见对方有了反映,而且面色也恢复了一丝红润,于是见好就收,再次躬身施礼,道:“晚辈神州子和朱兰儿拜见牵牛星君。”
牛郎似乎好久没有跟人交谈过,呆了半天,才板着面孔道:“找我何事?”
叶昊天见他面色虽然和缓下来,口气却依旧很是生硬,连个寒暄的话语也没有,不觉有些气馁,一时之间想不到好的托词,只好实话实说:“天下大劫已至,魔门所向披靡,赤帝一败涂地,危难关头想起星君您来,因此央我前来求取青牛奶,配制‘弱水三珠奶茶’,以抗衡真神,挽救天下大劫。”
牛郎闻听赤帝之名,眉头一皱,面现厌恶之色,冷冷地说道:“赤帝身为五老帝君之一,南天一柱,怎会想起我这小人物来?当年我走投无路,到了赤帝宫,求他向玉帝和那老虔婆说句好话,他一再的推三阻四,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现在……现在想来求我?也好意思说出口!”
叶昊天没想到对方的反应会如此强烈,不得不苦笑道:“星君,您老一世英名,在人间广为流传,每个人都夸你勤劳善良,是个难得的好人。如今在这大是大非面前,还请仔细考虑,多帮帮天下众神吧。”
牛郎听他这么说,崩紧的面孔略微缓和了一点,沉默良久道:“天下大劫与我何干?你也不想想,玉帝纵妻为恶,活生生拆散我和织女,让我们一别千年,受尽煎熬;五老帝君也不肯帮忙,说什么‘机缘未至,耐心等待’;更可恨的是,我求人托话给佛祖,想让他帮帮忙。你道如何?那老贼秃竟然留下话来,说什么‘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把我气个半死!满天下的神仙都不肯帮我,我凭什么枉做好人?”
叶昊天难得听到对方一次说这么多话,虽然语气仍旧生冷,但只要对方开口就有希望,于是连忙问道:“您与夫人一别上千年,这是真的吗?不是有每年一度的七夕鹊桥会吗?”
牛郎愤然道:“你何时见过牵牛、织女两星相会?要是每年一会,我还至于这么愤世嫉俗?那是老虔婆放出的风声!满天下的人都被她骗了!自从娘子被他们抓走,就一直被关在云房里,从来没有离开过半步!”
叶昊天和兰儿大吃一惊,齐齐叫道:“怎么会这样?实在令人难以置信!星君怎会如此孤苦?您的两个儿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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