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从梦中醒来时, 已经是傍晚时分。阮槿的心一悸, 头也沉沉痛着。这几天就这样浑浑噩噩地睡着过了。
依稀听见房间里传来一阵很轻的脚步声, “宝贝儿,快起床吃饭了。”
阮槿睁眼一看,阮妈妈走进房间, 语气放得很轻松, “今天妈妈做了你最喜欢的糖醋排骨, 快起来尝尝看。”
嘴角扯出一抹笑,阮槿点头。
坐在桌前,又是满满一桌的菜,都是她以前最爱吃的。
妈妈夹给她一块看起来味道就很不错的糖醋排骨,虽然她吃不下, 可还是接了。然后乘着吃了两口饭。
刚吃了一会儿, 餐桌上放着的手机震动。
当然, 不可能是阮槿的。那天回来之后,她就直接关机,把手机扔在柜上没看了。
可她知道是谁。
这些天虽然姜临琛没能到家里, 但总会联系她的妈妈。最开始阮妈妈也不想回他,可后来还是被他的坚持打动了。阮槿也偶尔会听见妈妈在阳台上小声地打电话告诉他, 她今天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吃了多少又睡得怎么样,他总是会详尽地询问。
阮妈妈瞧了手机, 又抬眼看她, 劝道:“他已经在下面等你很多天了。”
姜临琛几乎每天都会来找她, 可她从来没见。偶尔几次,深夜里,房间厚重的窗帘后,阮槿也见过他在楼下守着。
阮槿默默吃着饭,心却更加堵了起来。
“你这样每天闭门不出也不是办法。况且,有什么误会还是当面说清楚才好。”阮妈妈叹了口气,摸了下她的手,以示安慰。
阮槿不说话,只希望他早点离开。
吃完饭,她主动洗了碗,然后才回房间。
春天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虽绵细,却也夺人生气。透过厚重的窗帘,可以看见无边的夜色中雨雾弥漫,楼下的灯光昏黄。
朦胧的夜色里,欣长的身影侧立在车边,在昏暗灯光下愈发寂寥,对淋在身上的细雨丝毫不觉一般,定定地站着。
他又清瘦了许多。
阮槿心里一阵闷疼。赌气般地将窗帘小幅放下,躺到床上。
她怪他,更厌弃自己。
那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也从一开始就揭示了保不住的现实,她知道不应该全部怪他,可心底的恨意却无处安放。
最开始知道怀孕的时候,她没有真正恨他;流产时痛到昏厥,她也没有恨他;可知道事实后,她心里的恨意第一次涌现出来。不知道应该怪谁,她恨自己沉沦于他的爱,恨他当初动机不纯害她这样痛苦,更恨他的家人间接害死了她的孩子。
春雨多愁人。
半夜里电闪雷鸣,阮槿试图装作什么都听不见,把被子捂过头顶。
过了一刻钟,她终究还是忍不住起来,拉开窗帘看了眼。外面的闪电一道道地,骇人之极,下得越来越大。
他依旧站在车外,就在她目光所及的地方。
她终究还是跑下去,将伞撑在他头顶,哭着吼他:“你这样有意思吗!”
站在哪里不好,非要站在她能见到的地方!他就是故意的!他就是算准了她,所以才敢这样!
姜临琛嘴角渐渐弯起,看着眼前的雨幕,又看向她,“你瞧,连老天都要帮我。我就知道你会来。”
阮槿一手撑着伞,将滂沱的大雨隔绝在两人之外,泪眼模糊。
“对不起。”姜临琛宽大的手掌覆上她的脸,试图将她眼角的泪抹干净。
“之所以没带你回老宅,只是因为当时你怀了孕,医生说过胎儿的情况很不稳定,不能受刺激,我怕去了之后起什么争执,伤到你和孩子。”
阮槿当然信,她相信他。
当初因为怕伤到孩子,他不仅不让她出门,在家里都连路都不想让她自己走。只要他在,就总要万分小心地抱着她,生怕她自己不小心摔了。
她曾经还控诉他,他这样是圈禁,他却宠溺地吻着她的脸说:“不,是你圈禁了我。”
那段时间,她是他的女王,他任她作威作福,把她的脾气都养叼了。
可那时的一切,现在想起来都足够让她撕心裂肺。
阮槿的泪意更加汹涌。
“这是你上次的疑问。”姜临琛递过一个橘黄色的文件袋,一看就知道里面装了不少文件。
他顿了顿,继续说:“真相早已查出来了,只是当时你怀着孕,我不想让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来烦扰你。至于绑架,因为有你之前车祸的事,最开始,我确实也以为是爷爷的手笔,所以在你醒后我回了老宅,才弄清楚并非如此。”
而是他那个哥哥弄出来的,想要让他跟他的家人心生嫌隙。但这些不必多说了,她看完文件,自然会明白。
阮槿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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