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黑时, 新德泽的马车从远处缓缓驶至新府门前, 他刚一下车, 「梨香居」的二等丫鬟小曼就迎了上来,屈身行礼:“大老爷, 李姨娘请您过去一趟, 说是有事相商。”
小曼梳双髻, 模样清秀。她是春红亲手.调.教出来的,伶俐机敏很有一套。
新德泽皱了皱眉, 李画屏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竟然让一个丫头在新府大门前堵他,“李姨娘人呢?”他的语气已经慍怒了。
小曼低头回道:“姨娘有.孕在身,不易出来走动。”
“……”新德泽一懵,急切问道:“你说李姨娘有喜了?”
“是,大老爷。”
新德泽朗声笑了起来,大步往「梨香居」的方向去,边走边问:“什么时候发现的?大太太可知晓?”
新府子嗣单薄,大房更是很久都没有孩子降生了,他心里的喜悦如何也控制不住。
“早晨时, 姨娘一直犯呕,又不小心摔了一跤, 奴婢们有些害怕。便去禀告了大太太, 大太太听后就带着府里的刘大夫一起过来了。”
“刘大夫一诊治, 才知道是姨娘有喜了。”小曼口齿清楚, 娓娓而来。说话很会挑重点。
新德泽吃了一惊:“如何会摔倒?无碍吧?”
“大老爷放心, 一切无碍。”
到了「梨香居」门口,还没等人去通报,他便心急着冲了进去。
屋里的丫头、婆子们见大老爷穿着官服走了进来,又惊又骇,立即跪下行礼。
“都起来吧。”新德泽摆摆手,往西次间走。
李画屏由丫头伺候着在身后放了迎枕,倚着床头坐了。她从未见过新德泽穿朝服,俊朗中透着威严,她顿时便红了脸:大老爷……”
新德泽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前,握住了她的手:“屏儿,辛苦你了。”
“大老爷说的什么话,为您生儿育女,是奴家的福气。”她微低着头,脖颈儿白皙、优美,令人怜惜。
“好……有什么想吃的、要用的只管派人去找大太太,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大太太上午已经来过了,嫡小姐也来恭贺,只是太趾高……”
李画屏话还没说完,春红便打断了:“大太太带了许多补品过来,对姨娘很是关心。连大小姐都送了糕点……”
她说着话,把安胎药递给了李画屏,“姨娘,先把药喝了吧。”
李画屏嘴一撇,伸手接过,咬着牙一饮而尽。
“你这丫头倒是很明事理,从今日起,每月的例银翻一倍。”新德泽听她说话,心里很是熨贴,哪个男人不希望妻妾和睦、家宅安宁。秦氏一向贤惠、温和,这也是他最喜欢的地方。
春红屈身行礼:“谢过大老爷。”
新德泽说道:“一到府里就急急忙忙来看你,连常服都没有换……我先回去收拾一下,晚些时候再来陪你。”
“大老爷……”李画屏拉着他的手,娇声喊道。
“怎么了?说。”男人看她穿着雪白的家常衣服,未施粉脂,我见犹怜的气质比往日更盛几分,心便软了。
“奴家想……”她支支吾吾的,像是有些害怕。
“没事的,想说什么直接说……”新德泽拍拍她的手。
“奴家想要几个得力的丫头、婆子过来……我这院子里人手太少……做起事来不方便。”
新德泽点点头,“这都好说,你不用担心。大太太做事最是得体,我和她说一声,她会安排好的。”
“大老爷……”李画屏声音娇软:“奴家没过来府里时,家里的三婶母是接生婆,在我们那一代很有名气。所以奴家对怎么养胎是知道怎么做的。”
春红捂着嘴清咳一声,李画屏知道她什么意思,只当没听见,继续说道:“这孩子奴家想自己照料,大老爷放心,一定会给您添个白白胖胖的小子。”
新德泽没说话,秦氏作为当家主母,这些事不让她做似乎说不过去。
“大老爷……”李画屏突然咳嗽起来,抚着胸口像是喘不过气了。
新德泽吓了一跳,忙拍她后背,应允道:“你好好养胎,这事我准了。”
李画屏听他这样说,咳嗽才慢慢停了。她眼含泪花地靠在新德泽怀里,笑得一脸温柔。
春红在一旁站着,心里暗道:姨娘装可怜的本事向来是一等一的,要是脑子也有这一半好使,何愁在新府立不了足。
新德泽又陪她坐了会,才起身离去。春红看着人走远了,回头和李画屏说话:“姨娘刚刚的提议是什么意思?为何不让大太太为你安胎?”
李画屏看她一眼:“你懂什么?让秦氏照顾我,谁知道她安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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