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李氏领着两个儿子特意去了大房,一个劲夸新荷嫁的好。
新明宣得知消息后,倒没有说什么,和妻子张氏一起送了二千两银票过去,说是给妹妹添嫁妆的钱。
最奇怪的是新老太太,她好像彻底沉迷于佛堂,亲孙女儿的亲事是一句也不问了。
纳吉礼一过,叶老太太携着大儿媳妇蒋氏亲自来了趟新府,和秦氏唠了一下午,把迎亲的日期定在了腊月二十八。
随后,顾望舒准备好的聘礼也由镇国将军府抬进了叶家。
新德泽和妻子秦氏坐在正堂的圈椅上看聘礼单子,折合成银子足足有一万两。
“这,这真是大手笔啊。”新德泽咽了口水,女婿真是舍得。这么多的银钱估计镇国将军府也贴补了不少。
“嫁妆的事情,我们要着重添些,虽说不可能有这聘礼多,也不能太少了。不然,女孩儿嫁过去会被人家看不起的。”秦氏说道。
“是是……我去和二弟商量一下。”新德泽一迭声地点头,拿着聘礼单子走出了「德惠苑」。
秦氏端起小几上的茶水,喝了一口,看着这么多的聘礼,心放到了肚子里。顾望舒既然这么舍得,想必也是看重荷姐儿。她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女孩儿,小小年纪就要嫁了,心里着实不好受。要不是出了姚锦溪那一档子事,女孩儿的名声不如原来好了……她真的要再留两年的。
居住在同一个胡同里,赵尚书家怎么会不知道新府的事情。周氏为了大儿子的秋试,严令阖府上下,关于新大小姐的亲事,谁都不许多说一个字。她也以勤学为借口,让夫君劝导着大儿子尽量在书房苦读。
赵渊虽然觉得父亲、母亲的行为有些怪异,却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马上就要秋试了,他自己也很紧张。
女子出嫁前穿的肚兜,中衣是需要自己绣的,新荷被拘在「莲苑」,每日里就是做女红。反正,她左脚腕伤着,也只能待在屋里。倒也没觉得太无聊。闲暇时,还把那个花样是竹叶青的荷包绣好了,准备送给四叔。
新荷出嫁之前,顾望舒来了趟「莲苑」。本来是不合规矩的,不知道他是怎样说服秦氏的,竟然放了他进来。
云朵、云玲看见姑爷来了,机灵地带着丫头、婆子们退了出去。
顾望舒走进西次间,意外的发现小姑娘倚着大迎枕打盹,左脚腕用被褥垫高了。穿着家常的雪荷色斜襟褙子,头发松松地挽了丫髻。
……小半个月没来看她了。
他放慢脚步,轻轻地走到罗汉床前。弯下腰打量她。
小姑娘脸色圆润了些,更加白皙了。眉毛细长,颜色比较淡。睫毛是卷翘的,也很长。鼻子小小的。唇尖微微翘起,看着像微笑的模样。十分的温柔、恬静。
顾望舒不自觉伸手揉了揉她的齐眉额发……竟然惊醒了她。
小姑娘睡的有些迷糊,盯着他看了好一阵,说道:“我做梦了吗?”怎么四叔突然站在眼前了,他穿了件月牙白直裾,眉目如画的。
顾望舒心里一软,伸手把她抱了起来,一手小心地穿过她腿弯,一手扶着她的后背。是抱孩子的那种抱法。
新荷猛然升高、被抱离罗汉床,吓了一跳,反射性地搂了他脖颈,彻底清醒过来,“四叔?”
她眼底的惊恐逗笑了顾望舒,他出言安抚:“别怕,丫头们都不在。我和大嫂……”他咳嗽两声,改了口:“我和岳母提前说过了。她同意的。再说,我也是正经来和你商量事的。”
“商量事?”新荷脸一红,怎么这会子就叫上岳母了。
“是,我想重新置办套宅院,当作新房用。你觉得怎么样?”顾望舒抱着她在西次间踱步,小姑娘像是重了些。
新荷想了一会,摇摇头:“我没什么意见,你决定就好。”四叔身上有股淡淡的檀香味,很好闻。
顾望舒看她像小猫确定地盘似的,闻了闻自己,然后趴在肩窝处不动了。便更怜惜了些,又问:“你喜欢热闹吗?”
“……喜欢。”新荷抬头看他,热热闹闹的多好啊,难道他不喜欢吗?
“那好,我知道怎么做了。”顾望舒低声和她说话:“成亲之前,我不能再来看你了。你好好养着,等我来娶你过门。”
新荷点点头,没说话。离婚期越来越近,她觉得很不真实,甚至忐忑不安了。
顾望舒不敢多呆,又略坐了会,便去了前院。岳父还在等他过去……
微风穿过槅窗吹进西次间,带着扑鼻的茉莉花香,沁人心脾。新荷摸了摸发烫的脸颊,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