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阁楼房间的瞬间,婉兮脑子清醒了。
不断外涌的血,也止住了。
头顶的转动的阴阳鱼,似天空的太阳。
充沛的灵力源源不断的释放着,温暖着她灵力流逝的身体。
地上的太乙九宫占盘,如浩瀚宇宙。
玄奥无穷无尽,引导灵力生生不息的转动。
“醒了?感觉怎么样?”岳零露给阁楼做消毒清洁,尽可能保证制造无菌环境。
她的眼睛被转动的阴阳迷惑,“头……好晕。”
“血竟然止住了,这里真是个好地方。”岳零露检查她的身体道。
她连忙阻挡要害部位,“岳……岳医生……”
“怎么还害羞了?这里只有我和你丈夫。”岳零露笑她。
她羞耻极了,“师父……师父在这里。”
曾经她以为师父是一只鸟,可是那个梦里它不是他!!
那个身着红衣的身影牢牢的印在脑海深处!
“什么师父?这里还有别人吗?”岳零露四下里寻找。
婉兮抬头,“一只鸟。”
铜制的鸟架上空空如也,白大人居然不在。
鸟食的盆子里吃的差不多了,装着河姑的那只鬼娃娃也不在里面。
“看来是流血过多,都出幻觉了。”岳零露一笑而过。
吴凌恒弹了弹鸟架,淡淡道:“这里估计是养着一只鸟。”
“家禽类很容易成为菌源,我还是重新消毒一下吧。”岳零露是医生,最在乎的就是手术环境。
把鸟架消毒了一遍,才觉得放心。
吴凌恒握住婉兮的手,问岳零露:“你刚刚抽过血,做手术没问题?”
“有问题你可以自己给她做。”岳零露道。
吴凌恒紧着眉,“剖腹会流很多血。”
“不够继续抽我的,你们不是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吗?”岳零露说的很坚决。
吴凌恒道:“用我的血,就……当时还给她。”
最后半句话他说的很轻,轻的似雨后落花的声音。
岳零露没有听见,婉兮听见了,却不能回答。
他吸过她的血,现在要还她了。
“你们的血型匹配吗?”岳零露怀疑道。
吴凌恒道:“我说我身上流着她血,运转着她的灵力,你信不信?”
“这已经超出科学范畴了,我听不懂,但我信。”岳零露给婉兮做了局部麻醉。
婉兮却是整个脑子都晕的厉害,看到的东西和听到的声音都变得模糊。
肚子什么时候被剖开的,取出胎儿的时候是否顺利。
她都一无所知。
被屋中的灵力滋养着,消耗仍旧很大。
婉兮握紧手中的七宝玉扳指,念出了七字真言,“兵……临……斗者皆阵列在前!”
七宝戒指在发出了淡淡的亮光,成为了婉兮和阴阳鱼、太乙占盘之间的媒介。
三者之间建立联系,灵力大部分成为她的媒介。
脑子清醒了,灵力的光雪白炫目。
简易的手术台上,白色的床单被染的血红。
手臂有刺麻的疼痛,有人正在给她输血。
身子好像少了什么突然轻了,她张口想要问孩子是不是生了。
嗓子眼干涩无比,说不出任何一个字。
三秒之后,眼皮沉重的磕下。
“他腿怎么了?”吴凌恒语调中有些许愤怒。
岳零露轻声道:“之前在母体里受的伤啊,你不是知道?”
“以后他就是瘸子?”吴凌恒语调有些冷蔑。
岳零露有些犹豫,道:“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我感觉他的听力也有问题。”
“知道了。”吴凌恒反倒平静下来了。
伤口缝合的时候,麻药其实已经褪去了大半。
疼痛把她从虚幻中扯出来,一切都变得那么的真实。
孩子有残缺……
能治好吗?
她想看看!
可是眼睛睁不开,嘴巴也动不了。
她一直都在撑,撑到最后实在受不住了。
手中的戒指从无力的掌中脱落,也不知会不会被摔坏……
昏迷了不知几许,外头天光透亮。
婉兮反复撑开眼皮,都没有看清周围的环境。
只在影影绰绰间看到一个白色斗篷的人,斗篷十分的宽大。
难以辨认出他的身影,甚至连性别都无法判断。
他怀里抱着个婴孩,正低眉逗弄着。
是谁……
怀中婴孩是她的孩子吗?
“真是可爱啊可爱,小少主。”那个人开口说话了。
小少主这两个字,针尖一般刺入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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