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处。
段薄擎冷淡问她:“饿了没有?”
婉兮点了点头,道:“你在这里一直守着我,也没有吃饭吧。”
按照吊瓶里药液的流速,一瓶挂满大概不到一个钟。
如果不是让下人看着,他恐怕要一直都在这。
“婉儿。”段薄擎深深喊了一声。
婉兮有些莫名,“嗯?”
“没什么。”段薄擎别过头,隐藏自己的情愫。
她终于感受到他对她的好了吗?
会想到他一直守护着她,会关心他吃没吃饭。
婉兮从床上下来,“现在不是饭点,厨房做饭了吗?”
“做了,一直等你醒。”他道。
婉兮往门口走去,“拿走吧。”
“你推我去。”段薄擎说话就跟下军令一样。
婉兮诧异的回头,“你自己不能起来去吗?”
“我的腿真的受伤了。”段薄擎强调道。
怎么可能?
那天她也在,子弹都打在影子上。
不~!
段薄擎不是那种瞎说话,故意博人同情的性格。
婉兮眼神变化了一下,道:“卷起裤管。”
“你这个丫头忘了自己身份了么,命令我起来了。”段薄擎嘴上恼着,乖乖把裤管卷起来了。
婉兮要检查,“枪伤很新。”
枪伤很新就意味着他腿上的伤,不是四天前黑龙会的刺客打伤的。
“提前出院难免惹人怀疑,只能做出真的伤口来。”他眼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拆纱布,心口是疼的。
若从一开始她就在他身边,那又会是怎样的日子呢。
婉兮在伤口注入很少的灵力,略微帮助恢复,重新把绷带缠上去,“11.43毫米口径,你还真下的去手。”
“为了把你带回来,只能这样。”段薄擎道。
为了从正大光明的从医院出来,把她从吴有匪的公馆里接出来,他狠狠的给了自己一枪。
虽然不是狙击步枪,但也是火力很凶猛的毛瑟枪。
她能说什么呢?
什么不能……
婉兮快速的包扎好,推他出去,“地下室好大啊,怎么上去?”
“不上去。”段薄擎道。
婉兮好像理解了,上去只要有窗子就容易被狙击,“那吃饭的地方在哪里。”
“直走,右拐。”段薄擎道。
婉兮走在幽深的地下室走廊里,走廊两边挂着价值连城的油画。
油画在这黑漆漆里,显得格外的诡异森然。
进入餐厅,里面很空。
段薄擎打了个电话,便有人送餐食进来。
佣人们摆好餐具,帮他们铺好餐巾。
段薄擎要求倒红酒,“开酒。”
“是。”佣人把红酒倒入醒酒器。
婉兮小声劝了一句,“有伤不宜喝酒。”
“那就不喝了。”段薄擎平日里可是段疯子的名号,谁的话都不听。
到了婉兮面前变成乖宝宝,可把这些佣人吓坏了。
一时间,脸色吓青了好几个。
段薄擎看着他们厌烦,“好了,都出去吧。”
“给你的。”段薄擎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只精致小巧的盒子扔在桌上。
婉兮停了吃牛排的刀叉,“是什么?”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段薄擎低头切牛排,细嚼慢咽着。
婉兮放下刀叉,拾起盒子。
盒子里有一只精致的珠宝手表,华光璀璨的令人炫目。
也太贵重了吧?
他怎么想到送这个?
段薄擎道:“奥地利女王戴过的。”
“别人戴过的我不要。”婉兮把盒子推给他。
她自是不是嫌弃这个,只是觉得礼物过于贵重不能收。
段薄擎皱眉,“王室之女戴过的,你也嫌弃?!”
“就算我是贫家女出身,也不用别人用过的东西,哪怕是武则天。”婉兮啃着蔬菜沙拉,越说越心虚。
自己不过一个贫家女,要不是为了拒绝这手表,肯定不会说这么自以为是的话。
“有道理。”段薄擎收回了手表。
随手扔进了壁炉里,过去费劲巴拉的把壁炉点了。
看来是她不要的东西,他宁可毁了也不会让它存在世界上。
婉兮懒得理,“卖给典当行还能卖点钱,何必毁了。”
“你不要的东西,留着干什么?”他又在桌面上放了个盒子,同样小巧玲珑。
婉兮打开,忍不住扶额。
又是表。
她道:“瑞士表?”
“收着吧。”段薄擎道。
从知道她开始,派去元术镇的细作就说。
她从来都是借着家里的钟,没有时钟的地方永远搞不清楚时间。
吴凌恒还真是抠门,表都不给她买一个。
婉兮知道不收,东西就会被烧毁。
这次没有特别推辞,戴在了手腕上,“我们不会一直都呆在地下室吧。”
“错了,我租用了洪帮的网球场。”段薄擎道。
婉兮错愕的看向他,“要去虹口打网球吗?可是你腿上有枪伤,我病着。”
“去也是明天的,你花一晚上把病养好了就是。”段薄擎表情自以为是,缓缓道,“史岩既然知道你的身份,带着你也方便跟他们攀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