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上,没多少血色。
正耷拉着眼皮,昏昏欲睡着。
顾行墨走过去,在福伯身边的椅上坐下。
即便是走的这么近,福伯也没感觉到身边来了人。
直到顾行墨将手附在福伯没有戴手套,青筋暴起,皮肤扭曲骇人的手背上。
福伯颤了颤眼皮,缓慢的抬眼,
浑浊的眼眸瞬间亮起来,人也显得有了些精神。
“三少回来了。”他呵呵一笑,神情无比慈爱。
顾行墨眼帘微垂,淡淡问:“膝盖跟关节又不舒服了吗?”
福伯费力的坐直了身体,不在意的笑:“不是什么大事,都习惯了。我多休养就会没事的。你呢,顾家的事情怎么样了?听说大少跟二少又闹起来了?”
“嗯,因为江瑶。”顾行墨语气随意。
福伯蹙眉:“没什么大事吧,小瑶的身体呢?”
顾行墨说:“暂时没事了,一切还好。”
福伯舒了一口气,看向窗外连绵的雨线,语气略感慨:“这么多年啊,大少爷的心思可都在小瑶身上呢。我们看的出来,你们家老爷子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可是,顾老爷子为什么不做主,对这件事情也不发一言呢,他也是有顾忌啊。”
顾行墨知道福伯是什么意思,淡淡应了一声。
福伯叹道:“顾老爷子是害怕啊。小瑶这孩子可怜呐,那副身体,不知道能撑多久,老爷子是怕大少爷这辈子就在栽那丫头身上了。上回小瑶病危,我眼瞅着啊,小瑶要是没挺过来,大少爷怕是也活不下去了。就这样,顾老爷子能说什么呢,只能这么拖着呗。老。一拖就这么多年过去了。”
顾行墨缄默下来。
顾锐跟江瑶的事情,他无权置喙,也帮不了什么。
福伯再叹。
房间里安静下来。
半晌,福伯抬眼,拍拍顾行墨的手背,目光慈爱:“但愿三少不要像是大少,过于执念。”
顾行墨怎么会听不出福伯的规劝。
他只是握住了福伯的手,沉默的不置可否。
江瑶是顾锐的结,就像是青晚对于他。
这么多年,已经在身上绑成了一个死结,自己是解不开放不下的。
只有系上这结的人,能来解开。
福伯又靠回藤椅上,慢慢的摇着,浑浊的目光远放在窗外,乐呵呵的又问:“三少,桑桑还好吗?”
他不会忘了那个曾来过庄园的女孩子,跟太太生的那么像,让福伯错以为自己又看到了年轻时的太太。
顾行墨语调变沉,“嗯,很好。”
福伯欣慰的舒气:“好就好,那孩子像太太,虽然不是咱们家的小姐,但跟青家有缘,是个好孩子。”
顾行墨握着福伯的手,缓缓收紧。
迟钝的福伯没有注意顾行墨的变化,他费力的俯身,打开了藤椅边上的小矮几的抽屉,拿出了一本黑色的东西。
福伯拍了拍膝盖上的东西,对顾行墨笑说:“三少,这个一直都是我留着的,现在,我把它送给你。”
拉过顾行墨的手,将东西递了上去。
顾行墨皱皱眉,慢慢翻开。
这是一本影集,里面只有为数不多的照片。
是二十多年前,青家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