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乐帝怒火稍熄,哼一声淡淡别开眼,“婚约解除,自此之后便是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又何来的人伦?”
他的解释也算合理,可这得看放在什么地方。
珩平民风保守,尊卑礼教尤其苛刻,所以他的这番说法并不能让人信服。
两番被拒,这对于一个未出阁的女儿来讲,已然是极大的羞辱。
吕芷蝶摇摇晃晃的站在那里,面色苍白,脊背一阵阵的冒虚汗,嘴唇颤抖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感觉自己站在这里就是一个笑话,未婚夫不要她,皇上强行把她推给三皇子,可三皇子也不要她。
曾经被人艳羡的贵族千金,如今竟然像块破抹布一样被人嫌弃厌恶,她便那么不堪吗?
越想越是气结于心,喉头泛起腥甜,一口鲜血呕出来,她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蝶儿,蝶儿,你怎么了?”吕中大惊失色,冲过去将女儿抱起来,大喊“张太医,刘太医,快,快来看看小女她怎么了!”
见此情景,潇瑾也没再多辩,冷冷坐回原位,丝毫没有上前探试的打算。
皇帝出宫在外,都有大批随行的御医,今日宴上就有不少位。
吕中叫的那两个,正是宫中有名的神医圣手。
两个太医在康乐帝的暗允下,急忙起身过去诊治,把着脉,两个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对视一眼,两人纷纷摇头,“情况不妙,吕小姐身体本来就弱,加上受了刺激,现在数症并涌,恐怕拖不过今晚。”
吕中一听,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我苦命的女儿啊…”
他捶着胸口嚎哭,全无了往日大学士稳重的风范。
康乐帝一皱眉,眼光瞥向潇瑾,命令:“瑾儿,你去看看。”
潇瑾并不愿意,眼光若有似无的落在潇疏珏身上,“儿臣的医术远不及皇叔,更何况吕小姐是皇叔的未婚妻,怎么也轮不到儿臣问诊。”
他的回答带着一股怨气,如果没有两番被强迫给吕芷蝶治病,他也不会被赖上。
被人算计的这口恶气,他始终耿耿于怀。
潇疏珏不等康乐帝吩咐,已然自觉起身,迎着吕中走过去。
骨节分明的大手隔着一层轻薄的软纱,搭在了吕芷蝶的腕上。
吕中本想酸几句,可奈何女儿命悬一线,只能强憋回已经哽在喉咙口的话,怨毒的瞪了他一眼。
少时,潇疏珏收回手,接过占夜递上来浸湿的帕子擦了擦手,“笔墨!”
他淡淡吩咐着,很快有宫人取了文房四宝过来。
吕中暂时抛开成见,被人扶起来颤声问:“疏珏,蝶儿她还有救吗?”
潇疏珏不回,执笔振腕,洋洋洒洒的连开了三张药方,“第一个药方连服三日,第二个七日,第三个一个月。”
他将笔丢在桌上,便扬长而去,回归座位,没给吕中一丝一毫的回应。
吕中看着痴情的女儿一时感慨良多,复杂的目光转向康乐帝,哭诉:“圣上,老臣恳请圣上还是收回成命吧,这婚,我们不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