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他本不习惯有人睡在身边,谢瓷虽然侍寝最多,但是若说他们搂在一起酣睡,也是不多的。
多数时候,都是“运动”过后的那么一刻钟亦或者一个时辰的短暂休息。如同这样什么也不做安静的睡一宿,很少很少。谢瓷睡姿很差,开始还井水不犯河水,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她就滚到了他的怀中,整个人巴着他,睡得迷迷糊糊,却不老实。
腿搭在他的身上不说,小脚丫还踩着他的腿,手更是将他的手臂抱得死死的。
璟帝:“…………”
不过就在这样的状况之下,他竟然还睡得很好,清晨醒来之时,璟帝自己都没想到。
他回头看向谢瓷,谢瓷因为被他扒拉开,整个人都透着不满意,她眉头皱的紧紧的哼哼,却仍是不醒。
璟帝深深的看她,扬了扬嘴角,不多时,他便是一身干爽,他交代:“让她在这里等朕。”
江德海立刻吩咐下去。
今日早朝,璟帝心情不错,不过众人却不知陛下这份好心情是真是假,又或者,是对他们怜悯的微笑?
毕竟,今日早朝只风起云涌,并没有一分的安宁。
说起来,按照陛下先前定好的时间,这次调查是拖了时间的,但是没办法,有些事不是想的那么简单,总归不能一蹴而就。负责此事的谢云亭几人不知陛下是否会大发雷霆。
自然,陛下的喜悦是很让人觉得恐怖的,并不让人觉得这是什么优待。
而其他人则是为这次落马的几位忐忑,更有甚者,还有一些铁定被牵连的人。谁人不知,昨晚谢云亭等人一入城,田将军的直系亲信就带人控制了几位在京官员。而那几位也没有出现在今日的朝堂之上。
现在,具体是个什么情形无人知晓。
大家都战战兢兢,唯恐自己踩雷。
不过,倒是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陛下竟是没有大发雷霆,也没有特意追究谢云亭等人比约定时间晚了一些回京。只是大刀阔斧的立刻处理了此次涉及的人。
虽说是没有大发雷霆,不过陛下不发火的时候也是冷酷又狠厉的。
几乎不给任何人机会,甚至不需再次审核,直接便是一句“秋后问斩”。
其中甚至包括他曾经的姨丈,邢大人。
不过此事早已有了迹象,并不让人意外。
邢大人自半个月前就谨小慎微,战战兢兢不肯出门,偶尔出来,也是求爷爷告奶奶的找人帮忙。只是这个时候谁敢帮忙啊!且不说他自己收受贿赂。就说这人脑子不好,就知这人难以有什么好结果了。
其实从三年前他女儿邢瑶进宫那一刻,他的续弦娘子就再也没出现在宫中任何宴席多少就让人侧目了。原本想着后母与继女处的不好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儿。若说起来只能说后宅不稳。
可是男子对后宅并不了然也是自然,谁曾想,陛下生辰当日邢瑶毫不留情的控诉才让大家知晓似乎不是这么回事儿。如是因为一个后进门并且没有生下一儿半女的女人对付嫡出的儿子女儿,那么就是蠢到家了。
更不要说,这对儿女的亲娘还是太后娘娘的亲妹妹,皇帝的亲姨母。
那不是疯了吗?
这下好了 ,真有事儿,陛下不仅不会留情,怕是还恨不能让他趁早早死。
谁也不是疯了,敢跟陛下和太后对着干。
正是因此,从邢瑶在宫中发飙那一刻开始大家就知道,邢家是要完了。现在看来,果然是不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而此次虽然不少人被下狱,结局不好,可是却不似之前几次,赶尽杀绝。
也有不少家眷被留了下来,连邢夫人都没有处死。只是对于有些人来说,没死还不如死了,像是她就发配边关,冲做军~妓。
早朝结束,众人不敢议论,徐徐而出。
“谢大人胳膊上的伤如何了?不妨碍什么吧?”几人走在一起,其中一人问道。
谢云亭摇头:“无妨的。”
他出门这段日子还蓄了胡子,整个人倒是更沉稳了一些。
“陛下给了你五日假期,如此正好也好好养一养。别觉得不严重就不好生养着。”王大人提醒。
“我知的。”
他活动了一下胳膊,道:“真是不受伤不知武将在边关的艰辛,我不过是这么一点小伤,就已然觉得十分不便利。倒不知他们经年累月的刀伤剑伤,如何钢铁的汉子。”
“那是自然的,他们都很不易的。”好听的话,谁人都会说的。
而且,这也是确实的。
几人正说话,就看江德海公公追上,他含笑:“谢大人,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