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瓷颔首,她轻声:“陛下有些发热,只是我用烈酒为他擦了许久,并不见降温,反而看他状态越发的昏沉。我总是觉得心里不放心,你再给陛下好好看一看,若不仅仅是伤寒却根据伤寒来治疗,怕是要延误治病的最好时机。”
谢瓷心里急得很,她一张小脸儿板着,十分冷若冰霜。
张太医立刻:“微臣这就进去再好生诊断一下。”
惠妃娘娘的话也让他惊出一身冷汗,确实,如若是伤寒,喝了药又喝了姜汤,现在还这般降温,可是却全然没有一点效果。如此就不能不让人担心了。
他道:“很多病症的初期也都是与伤寒一样的症状,我再看一看。”
虽然知晓这样短期内似乎也很难看出什么,但是他却不敢马虎。
他又道:“劳烦请一下陈太医。我们二人共同诊断,还可以多商量一下。”
此时璟帝已经陷入昏睡之中,只是他们进门他都没有一分的转醒就可知他身体状况真是相当不好。
张太医立刻再次为他把脉,他微微蹙眉,说道:“陛下的这次伤寒来势汹汹,让人十分……”
说到一半儿,他似乎想到什么,突然就顿住话茬儿。
谢瓷立刻追问:“怎么?”
张太医原本就神情严肃,现在更是整个人都紧张起来,他眉梢儿皱的紧紧的,缓缓道:“下官担心,陛下是另一种病。”
他尚且不敢多说什么,立刻起身说:“陈太医到了么?”
陈张二位太医都是太医院十分了不得的人物,被称作圣手。如今他一人都不敢确定,谢瓷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她抿着小嘴儿,站在一旁。
说话间的功夫,陈太医已然进门,张太医立刻:“我看陛下,情况似乎不太对。”
这个时候,倒是也不敢多瞒着什么。现场诸人心中都清楚,若是陛下真是有个什么,那么他们谁也别想得个好。
“唔……”
陈太医刚坐下要为陛下把脉,璟帝竟是突然就发出声音,他昏昏沉沉的醒了几分,压抑不住自己想要呕吐的感觉。江德海立刻上前伺候,璟帝晚间本就没有吃很多东西,这下子也都吐了出来。原本英俊的脸更是多了许多憔悴。
“陛下,陈太医再重新为你把脉,您的病情……”
江德海不曾说完,璟帝便打断他的话:“将朕病了的消息立刻封锁起来。”
他垂首,纵然十分疲惫,仍旧还有精神继续交代:“另外让太医给惠妃及周遭几人都把脉看一下。”
他这般说,自然有自己的考量。
张太医不敢耽误,立刻就为谢瓷诊脉,谢瓷不知陛下为何这般说,不过倒是十分配合。
“惠妃娘娘一切都好。”
璟帝抬眸:“既然她没事,就让她出去,这里不需要她照顾。”
谢瓷摇头,不肯走。
璟帝道:“若是我得的是传染病呢?你也要一同留下吗?”
谢瓷反问:“若是陛下患了传染病我就要走,那我还是人吗?”
她很是坚定:“您不要管我,管好自己的身体就是。陈太医,陛下如何?”
她也不与璟帝争辩这许多,只看陈太医。
陈太医撸起璟帝的衣袖,只看他身上竟是出现了一些细不可查的红疹,虽然很小,但是倒是已然能看出。
谢瓷吃了一惊,立刻问:“是因为我刚才用酒精擦拭的原因吗?”
她抿抿嘴,眼中担心越发严重。
陈太医摇头:“不是!”
他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说。
只是他虽然犹豫,璟帝却开口了:“朕的症状不像是伤寒,其实更像是天花,对不对?”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璟帝声音很轻,但是却清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朕种种症状都不是伤寒会有的。朕的皇妹在少女时期曾经感染天花身故。所以,若是怀疑是此病症,你们直说便是。”
璟帝这样开门见山,两位太医也齐刷刷的跪下。
二人对视一眼,由张太医开口,他道:“陛下高烧,呕吐,红疹,还头疼晕厥,四肢乏力,除此之外,陛下的脉象也不是很正常。所以微臣斗胆揣测,陛下患的不是伤寒,而是天花。当然,因为您的病情还没有发的很厉害,因此并不敢肯定就是如此。但是如若真是天花,那么我们现在的治疗就不行了。所以我建议,我们暂且先按照天花来治疗。不管是与不是,总归是最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