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帝睡得不好,因着水痘发起来的关系,他十分痒,总是不自觉想要伸手挠,只是还没有碰到水痘,手就被人轻轻拉开,那双细软冰凉的小手儿让他十分熨帖,一时间竟然忘了水痘的刺痒。
谢瓷轻轻的拉住他的手,吹了吹水痘:“吹一吹就不痒了,不要挠哦。”
谢瓷看的很紧,倒不是怕好不好看,而是担心他在感染。若是感染引发更多病症,那便不妥了。
她轻轻的拿起蒸过的帕子为他擦拭眼角,低语:“陛下别觉得烫,我用毛巾给您蒸一蒸眼睛。”
她将准备好的热毛巾拧干放在他的眼上,璟帝感觉一股温热扑面而来,并不烫,反倒是带着浓浓的热气,多了几分舒适。
谢瓷轻轻的靠在璟帝身边,拉住他的手,轻轻哼着曲子,她会的曲子不多,大多都是幼时宋氏哄她入眠的曲子,不过这样的曲子又很适合陛下,他竟是觉得莫名安宁。
“娘娘。您稍微也休息一会儿吧?这边有我看顾着,您一直这样守着陛下不休息,身体受不住的。”张太医小声道。
谢瓷摇头,坚定:“我还好,让我陪着陛下吧。现在是他的关键时期。”
璟帝的水痘似乎一下子全都发了出来,十分的可怖,而她虽不能体会他的难受,不能感同身受,但是谢瓷却知晓必然难受的无以复加。若不然,璟帝这样自制力的人都忍不住想要伸手抓,可见必然奇痒难耐。
谢瓷:“这几日我还可以,陪着陛下并不觉得多么困乏,若是受不了,我自然知道休息的。毕竟,我也不是就想给自己累倒。”
她低头又为璟帝换了一个帕子,璟帝觉得自己的眼睛真的舒服很多,他其实不是不能说话,只是他这个人从来都是硬朗的,从不曾这般脆弱的无以复加,甚至需要一个弱女子照顾。正是因此,他竟是不知自己该说什么,能说什么。
正是因此,他选择了安静。
谢瓷解开他一颗扣子,又轻轻的用酒精擦拭他的脖子,低声:“我知晓你们照顾的不会比我差,许是更加细心,但是我不想离开他。其实我也知道自己不会什么,也没有什么用。但是我总是想着,自己能对他尽一尽自己的力。最起码,让他能在担心的时候听见我的声音,知晓我就在。我还在,说明我们的家还在,陛下一定会更加坚强起来的。”
她看着璟帝脸上已经开始发水痘,自言自语:“我其实不怕死的,生与死,只会让活着的人难受,死了就一了百了,什么都不知道了。可是我不想让陛下死。”
璟帝的手微微动了一下。
她轻声:“因为我知道,两个皇子都是废物,他们不管是谁登基,都不会有更好的结果。我一个人无所谓,但是我不想百姓受苦。纵然只是一个弱女子,我也希望天下太平。每个人都能安居乐业。其实我也有我的私心,我希望我父亲不会给一个昏君做事。我父亲是很高洁的人,我不想他失望。”
璟帝握住了谢瓷的手,低语:“你就这样骂朕的儿子,就不怕朕好起来罚你?”
谢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挪开帕子,看到陛下看她。
她娇声:“那您罚我呀。我才不怕。”
她眨眨眼,竟然还带着几分暧昧。
璟帝看她这样,拉紧了她的手:“朕的脸是不是……很可怖?”
谢瓷立刻摇头:“不是。”
璟帝低沉的笑,说:“撒谎!”
他只看自己的手就知道脸上也不会好到哪里,想来必然满布水痘,恐怖惊人。
“你不怕吗?你不是最喜欢朕长得好么?”他低语。
谢瓷翘翘嘴,一手任他拉着,另一手却不停歇的为他擦拭,说:“我谢瓷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她浅浅的笑:“没想到陛下还是一个爱俏的人,哎呀,真是想不到。”
璟帝跟着她笑了出来,又闭上了眼。
谢瓷扫向他的脸,他的水痘发的很可怖,确实是很吓人,不过谢瓷内心倒是奇怪的真的一点都不怕,也许这个人与她太过亲近了吧?亲近到他什么样子,她都不怕。
谢瓷吩咐:“换一盆热水,我要再给陛下蒸一蒸眼睛。”
张太医立刻:“我来。”
他来到外间,亲自动手,陈太医正在继续熬药,他低声问:“娘娘还不肯走?”
张太医摇摇头,他沉默了一下,低语:“原总是不懂惠妃娘娘为何得宠,今日终于明白。惠妃娘娘为人磊落坚韧,又乐观向上,便是这样的时刻也能撑住,若是换了一般人,怕是早就已经崩了,可是娘娘全然没有。还能安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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