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死吗?”
他狐疑的打量谢瓷,带着几分调侃,这个时候,他十分的温和。
谢瓷理所当然:“我当然怕啊,我又不是傻子,那样的情形怎么可能不怕?但是我想到您是天子,才又平复下来不怕。因为我相信您一定是无往不利的。所以我就不怕了。果然,老天爷没有骗我,您果然没事了。”
她觉得自己每一次顺从自己的心贴近他,都会获得一些东西,一次又一次,都是如此。
谢瓷不知什么是喜欢,但是她却知道,自己这样做没有错。而事实上,她确实可以感觉到陛下的不同。如若说陛下先前对她有一股温柔的疏离,纵然身体再亲密,也有一股子疏离。可是现在却不同了。
他对她太好了,好到没有隔阂。
她,这次又没有押错!
也许一次又一次,都是老天爷给她的机会。
谢瓷很感谢自己的脑子没有抽,还真的抓住了可以让陛下更喜欢一些的机会。
在这个世上,以她的身份,只有让陛下更喜欢,更更喜欢,才能过的更好,才能获得自己想要的一切。这是她唯一想要得到的。虽然不知自己可得多少,但是总归一步步都在变得更好。
她俏生生的开口:“陛下,我先头都是在说谎,我其实怕的要命,但是还要骗您说不怕。是不是该罚?”
璟帝低沉的笑了出来,他捏她的鼻子,说:“倒是没见过你这种不讨赏还要讨罚的。”
谢瓷:“我们是一家人,不管是赏还是罚,还不都是我们家的事儿?又不重要。”
璟帝哭笑不得,不过心情却格外的好了起来,他又捏了她的脸蛋儿一把,说:“这就是处罚。”
顿了一下,在她耳边低语:“你倒是大胆,敢在朕不舒服又脆弱的时候捏朕脸。”
谢瓷想到那些,红了脸。
不过好在璟帝也不是真的想要追究,他道:“行了,你回去休息吧。”
谢瓷立刻反问:“您呢?”
璟帝荒废了这么多天,自然不可能真的休息,他现在已经彻底好了起来,自然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而且……也该回宫了。
他道:“你稍微休息两三个时辰,我们准备启程。”
谢瓷哦了一声,说了一个好。
这一次她总归不好再犟嘴,而且,多休息一会儿才不至于在马车上又睡过去,不然又留陛下一人,那可真是尴尬了。
谢瓷回到房间,就见两个小丫鬟都立在墙角,眼睛红彤彤的带着肿,显然不知已经私下哭过多少次。
她轻声:“你们这是作甚?”
她低语:“我稍微休息一会儿,我们要回宫了。”
她从不觉得回宫二字是多么悦耳,如今真的感受到了,只觉得世间没有比这两个字更好听的字。陛下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而她又何尝不是呢?
她缩在床上,盖上崭新的被子,浅浅笑了一下,嘟囔:“我可以活着啦,不过我爹的一等公飞啦。”
说起这个,韵竹开始掉眼泪:“小姐这个时候还要开玩笑,您怎么可以这样。”
谢瓷扬眉:“你看看你,怎么好端端又哭了出来,若是旁人看了,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韵竹哭唧唧:“您就是欺负我们,这么凶险,您怎么可以自己一个人去面对,我真的很想留在小姐身边。这些日子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下来的。”
谢瓷低声笑了笑,不过却认真道:“韵竹啊,总有一些事儿,是要我自己去面对的。是任何人都帮不上忙的,这个道理,你是懂的吧?真有一日我有个什么,更不是你代替我去死就可以的。就算是你不在了,我还是要面临那些困境,又何必平白的把你搭进去呢?倒是不如留着性命,做些更有意义的事儿。”
缓和一下,她又道:“你看江德海公公的意义,也在于此。”
她话中有话,虽然不知道韵竹一定能听懂,但是有些话该说还是要说的:“而且,留在陛下身边的人少,也少了互相感染的可能性,其实对陛下都是一件好事儿。”
她翻了个身,认真:“好了啦,陛下都痊愈了,一切过去了。你看哦,一般暴雨之后都有彩虹,我们经历了人生中这样大的一场暴雨,说不定转头就能看见彩虹啦!你这哭哭啼啼的,很不像话呀!”
韵竹擦擦眼泪:“奴婢就是一下子绷不住了。”
她又抹眼泪,使劲儿:“我不管小姐说的那些大道理,总之以后我要留在小姐身边!”
谢瓷:“…………敢情儿,我白说了。”
她作势叹息一声,耷拉下脑袋:“睡觉睡觉,不理你!”
这样孩子气,引得两个丫鬟破涕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