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了脸,轻声回禀:“娘娘说……助眠。”
璟帝:“………………”
他沉默下来,一时竟是无语。
怪不得他每日来看她,都不曾看她读这本书,反而是看一些略轻松的书籍。他觉得,果然不能用那些深谋远虑的想法来揣测谢瓷,她本就是一个清透的人,不是一个真的会藏着掖着的人。
“你们娘娘有孕在身,晚间看书太累眼睛,你们也不是不识字,往后她要助眠,你们读书即可。”
巧莹赶紧回了一个是。
璟帝又道:“你们娘娘平日还做了什么?”
他虽然每日过来,但是倒未曾事无巨细的详细问过谢瓷的一切,今日也是巧了,便仔仔细细的问起。
巧莹也不知陛下问这些作甚,心中有些忐忑,毕竟这些日子宫中传言甚多,也不知陛下是否会多想。她咬咬唇,斟酌道:“娘娘每日起床之后就会读书写字,偶尔会弹弹琴,旁的倒是也没有什么了。”
璟帝扬眉,低头看看谢瓷,谢瓷睡得舒服,一点也没有醒来的迹象。璟帝起身,径自来到书房,巧莹立刻为璟帝把蜡烛燃上。
璟帝扫了扫书房,距离上次前来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只不过若说更多,那么便是谢言之前修补的古籍大多数都移在了书架与桌上。桌上是一个本子,想来这就是谢瓷抄写的古籍。
他翻开她的本子,慢慢向后,眼皮儿一跳。
“这是你们娘娘写的?”
巧莹有些不懂,不过仍是回了是。
璟帝眉眼深邃,认真的看了一会儿,突然间,他就笑了出来,说:“倒是有点意思。”
他将书放下,随后又重新去翻其他的本子,最后更是毫不客气的拉开谢瓷的抽屉,翻箱倒柜。
巧莹:“……………………”
深更半夜,陛下这是过来找什么?
她深深的怀疑,面前这个不是陛下,而是晚间什么妖魔鬼怪变得假皇帝。自然,这些都是臆想,不可能是真。陛下还是陛下,连江德海公公都侯在门口呢!
璟帝翻了一会儿,突然说:“阿瓷平日不太看话本吧?”
巧莹摇头:“看到不多。”
璟帝嗤了一声,说:“这个小狐狸。”
他继续翻看,又问:“这些古籍,你们娘娘很喜欢?”
说起来,巧莹有限的脑子真是一点都想不到陛下为什么要问这些,不过她都是如实回答:“娘娘喜欢的,她几乎每天都要读一读,写一写。便是现在有孕也不例外。自然,数量是减少了的。娘娘原本每天要写个十几页,现在就写两三页而已。她还是休养为主的。”
这些事儿,巧莹可得说清楚,免得陛下误解娘娘不好生照顾自己。
璟帝颔首,终于将一切放好,他看向巧莹,低沉道:“今晚朕来过的事情,不需要张扬,也不需要告诉你们娘娘。”
巧莹:“???”
璟帝锐利的眼眸一下子扫了过来,巧莹一哆嗦立刻:“是!”
虽然迷茫,但是仍是回了是。
璟帝负手离开惠宁宫,相较于来时,此时风更大了一些,璟帝似乎若有所思,眼看快要回宫,璟帝说道:“去御花园转一转吧。”
江德海:“是!”
今晚的陛下,有点反常。
别说巧莹觉得反常,连江德海都觉得很反常了。
入冬的深夜,正是寒凉,陛下竟是要去御花园散步,如何能不让人意外?
江德海回头交代小太监去准备披风,随后安静的跟在璟帝身后。
璟帝来到池塘边,这里是谢瓷摔到池塘里的位置,他突然说:“你说阿瓷掉下去的时候害怕么?”
江德海一愣,随即道:“想来是怕的吧。哪里能不害怕呢!”
璟帝若有似无的笑一笑,说:“朕记得……当初让你调查是谁假冒周勉之把两个皇子都引到江南,可有线索了?”
已经半年多了,这件事儿早在江德海这里挂上了号,但是他却仍是没有一分的头绪。有时候线索就是如此,只有动起来才能更加顺藤摸瓜,不管好与不好,动,便是好。而这件事儿诡异就诡异在完全没有后继的行动。
如此便是狗咬刺猬,下不去嘴了。
他愧疚道:“仍未有任何线索。”
璟帝看着池水,突然说:“惠妃。”
他顿了一下,缓缓说:“惠妃善于模仿旁人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