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重现童年时光的详细过程都告诉了白毛。白毛听完之后低头又沉默了半天,这才说了四个字:“回魂仙梦!”
白少流:“什么是回魂仙梦?”
白毛:“坐忘之初,五官反摄,由静而明。若心潜追念而无杂思,能现追念所忆,此心法称为回魂仙梦。其关节处在于执念强烈却在无意之间,极难掌握!……你这套形神相合法门是最纯粹的涵养筑基功夫,你自己能够达到形神相安一体的境界,足见根器难得心性更难得。你能在无意中暗合心法,所以触发了回魂仙梦。”
白少流:“什么心法?”
白毛:“我刚才所说就是心法,此法的口诀甚为繁杂,但叫我说出来就是简简单单八个字——纯思杂滤,静而后执。”
白少流:“你真厉害,什么都知道!”这次他是真心的佩服白毛。
白毛:“如果我都不知道天下恐怕就没几个人知道了,不过是把戏一样的小法术。”
白少流:“小法术?那你还说极难掌握。”
白毛的情绪变的畅快起来,以指点的语气道:“这是两个概念,小道也可能很难,比如杂技团的那些把戏,不用御物之法头上顶十个八个杯子,修行高人也做不到。此法之难难在执念不消却又归于无意,你若刻意寻找前尘忆梦反倒施法无功,出家人常用此法修磨心性。你无知中偶尔一次功成,要想次次功成随心所用达到还转自如境界,恐怕还需修行。”
白少流连连点头:“对,对,对!我昨天夜里又试了一遍,看看能不能想起别的事,结果怎么也想不起来,反倒以前那种形神安定的状态都找不到了。”
白毛:“这就是有师传承与无师自通的区别,你还没有到自成一家的火候,所以要和我学。”
白少流:“你想教我什么呀?”
白毛:“天要黑了,你先回去吧,三天后,不,七天后再来!”
这头驴今天很有意思,刚开始见到小白时是一头郁闷之驴,因为他等的时间太久了。等他开始讲故事的时候,不自觉间又成了一头飞扬之驴,沉浸在光辉岁月的回忆中。讲完故事和小白对话时,又成了渴望之驴,它非常迫切的希望小白能学会它的法术最终能帮它解了诛心锁。等到小白和它商量放血的事情,白毛一度从愤怒之驴变成思考之驴,到最后讲到法术,白毛完全在苦苦深思。也就是小白的心通共情术神奇,才能把这头驴的心态体会的这么直观。
“为什么要七天后?”小白问道。
白毛晃了晃脑袋,抖掉了鬃毛上飞落的一只甲虫,沉思着说道:“修行讲究因器施术,因人传法。我胸中纵有万千沟壑,上山的路你也只有一条。你的情况我已经清楚,给我时间好好想一想该如何教你,修行虽无捷径,但弯路死路却是很多,我想让你少走弯路。”
驴子此时已是一派大宗师口吻,竟不自觉中感染了小白,小白不再觉得搞笑,反而有点肃然起敬了。他连声道:“谢谢你费心了,我七天后再来看你!我给你带好吃的来吧,花生米要不要?”
白毛瞪他一眼:“我虽是驴身,但岂能贪你口腹之欲的好处,我教你修行并没有别的目的,你怎么把我想的跟凡夫俗子一样?”
白少流笑了笑不再与它争辩,白毛刚才话说的很认真。不过它心中的情绪让小白联想到自己把那二十万给罗兵时,罗兵当时的感觉是一样的。那钱收买不了罗兵,但罗兵拿了钱也挺高兴的。花生米打动不了白毛,但下次自己带花生米过来,白毛也不会不高兴。
将白毛送回马厩,告辞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小白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拿着神宵雕问白毛:“你说这是一件法器,到底怎么用啊?”
白毛头也不抬很不屑的答道:“你现在问了也白问,你就当支袖剑用吧!”
小白无语正准备走,白毛突然又像想起了什么:“小白,你站住!忘了问你的腿伤是怎么回事,什么人伤的你?”
白少流:“有人行刺洛小姐,我是保镖我就受伤喽。”
白毛:“话从你嘴里出来怎么就变得这么简单?我看你的身形步法,在常人当中也是一流高手了,那么能伤你的人绝对不是剪径小贼。豪门子弟遭遇这种高手袭击,绝对不是简单的事,恐怕比你想的要复杂。”
白少流:“你什么都能看出来吗?连我的身形步法?”
白毛:“我在终南派刚入门时也是武道双xiu,但武学一道受我身体所限无法演示很难传授,不过看来你拜的师父还不错。……你能知人心这很好,但是你不懂世间权谋,现在又卷入豪门内争。以后恐怕会遇到不少事,如果有事你不明白可以来问我,我能教你的不仅仅是修行法术。”这头驴看出了凶险,却没有象庄茹一样劝小白抽身而出,因为小白一旦离开了洛兮,白毛自己恐怕就不能在马场里容身了。
白少流:“谢谢你,你真是太关心我了。”
白毛:“我也不仅仅是关心你,如果你不小心让人给灭了,我找谁解诛心锁?”
……
小白离开马场回家,白毛告诉他七天之后再来。罗兵给他的假期还有半个多月,他准备在这一段时间先试一试“金疮断续胶”的效果,然而还没等他放血调药,就不得不提前销假回到洛园。因为洛家出事了,洛兮异父异母的“哥哥”黄亚苏成了植物人。这个黄亚苏最近出门很小心,在路上一直坐防弹轿车,但还是出了车祸。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那天黄亚苏带着两个保镖坐着防弹轿车从远郊的高尔夫球场打球回来,这是他半个多月来第一次出远门,结果就遇到了意外。轿车从高速公路出口处下来,转弯时有个违章,好巧不巧有一辆重型翻斗卡车驶过正撞在轿车的侧面,速度不快力量却很大,轿车冲出了公路,打着滚翻下路边的山坡一直落到沟底。
救援人员赶到时黄亚苏还是清醒的,不断拍打车体向外面呼救。但是车门已经变形打不开,而防弹轿车的车体十分坚固普通的救援工具撬不动,直到消防队带着特种切割工具赶来才把黄亚苏从车里拖了出来,当时人已经昏迷不醒。送到医院全力抢救,呼吸心跳等生命特征是抢过来了,但是大脑已经没有反应。医生已经诊断他是脑死亡,按照国外的医学标准这个人已经死了,但在志虚国还不能断定是医学死亡,停不停止生命维持系统需要家属同意。
黄亚苏的母亲艾思在山魔国接到消息当然不能同意,当即要求医院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住黄亚苏,哪怕只有空幻的希望也要等他有一天能够醒来。在山魔国已经逗留很久的洛水寒与艾思夫妇这一次终于要起程回国了,他们明天就到。出了这种事情河洛集团上上下下的气氛都变得莫名的紧张,罗兵也不敢大意,这天洛兮要到医院看望黄亚苏,罗兵把已经出院的小白又叫了回来。
小白又一次见到洛兮的时候,觉得她稍微瘦了些,又稍微长高了些。当然这有可能是错觉,来自于他感应到的洛兮情绪变化。洛兮的心里有些矛盾、有些伤心、有些惋惜、也有些愤怒,这些都反应在脸上显得有些抑郁。在一个十六岁花季少女的脸上出现这种抑郁的表情,小白看了都有点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