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长贵回头问了一下李氏,家里的鸡都是李氏在管,李氏忙低语几声。
成年兔子不少,鸡却只有十只了,剩下二十只半大的小鸡,至少得过两个月以后才能长成肉鸡。
刘平脸色一变,这不是意味着,有一两个月少爷只能吃兔肉么?
他连忙堆起笑脸,明里暗里的让胡家多养些鸡鸭。
胡长贵却苦着脸表示,他闺女说,养的鸡太多容易染瘟疫,所以不让家里一次养那么多家禽。
刘平一愣,他不是农户,不过,也听说过,鸡鸭多了易染疫病,他的脸顿时皱成了一团,胡家的家禽只有这点,万一在运送的路上出个什么意外,岂不是要了他老命。
胡长贵见刘平一脸苦涩,不由忙表示,说家里准备养两头猪崽,到时候专门留个福安堂。
刘平精神一震,两头猪足有四百多斤,分开屠宰冰冻起来,可以连吃上整个冬季,这个好。
刘平笑容满面的挥别了胡家夫妇,转身回到了大堂。
坐在大堂的太师椅上,刘平捧着茶杯慢悠悠的喝了口茶。
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二百来斤重的肥猪,该如何送到京城?
“噗~”
想到问题的严重性,刘平一时没忍住呛了口茶。
胡长贵两夫妇正小心地朝东集后巷的鲁有木家走去。
闺女交代的事情,首先要办好。
鲁有木家门口大开,里面一阵吵杂声。
胡长贵和李氏互相看了一眼,走到门口朝里看,鲁有木正被两个男子推搡着,一个老妇人一瘸一拐的在旁边拉扯着其中一个男子,一个十岁左右的瘦小女孩眼泪旺旺的躲在鲁有木身后。
“周广金、周广银,你们别太过分了,一年限期还没到,你们凭什么要我家卖房子催债,那借据上清清楚楚的写着日期呢,你们再这样纠缠个没完,咱们就上衙门说道说道去。”鲁有木挡着两人的推搡,愤恨的大声喝道。
“哎呦,妹夫呀,这话可就是你不对了,虽然借据上的日期没到,可是我家里急着用银子呀,这不,也是没办法了,才催你们还钱的嘛。”许是怕把鲁有木逼急了,真的找上衙门,两个男子互看了一眼,其中年纪大点的男子放开了拉扯鲁有木的手。
“呸,你们这黑了心肝的周家,亏得你还好意思喊有木妹夫,咳~咳~有你们这样落井下石的亲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借二十两银子一年后还二十五两,高利贷都没你们这么黑心,还钱的日子还没到,三天两头的跑来催债捣乱,把我家生意搞垮了,你们好抢我家房子是吧,啊呸!”老妇人啐了一口唾沫,恶狠狠的盯着他们。
“你们打的好算盘呀,可惜,只要老婆子活着一天,你们就别想。”老妇人激动得面色通红。
“娘,你病还没好,别太激动了。”鲁有木赶紧上前扶住老妇人,随后转身望向周家兄弟,“你们听好了,银子我们家自然会还,但是,不是现在,而是借据上写的还款日期,你们再这样上我家来闹,那就不要怪我不顾亲家颜面,咱们衙门里见啦。”
鲁有木目光定定的望着他们,眼中压抑着怒火,光这两个月,周氏兄弟就来闹过四次了,每次谈不拢就对骂骂咧咧的一通乱砸,临走前还不时顺走他家的东西。
他原想着亲戚一场,把事情闹大,大家脸上都不好看,就一再忍下了。
也许,一开始他就错了,他隐忍的态度只助长了他们的嚣张。
这次,他不能再放任他们了。
周广金和周广银互看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退意,鲁有木家是镇上的居民,他们是广一村的村民,要是闹进了衙门里,吃亏的搞不好就是他们。
“咳~既然妹夫这样说了,看在我那死去的妹妹份上,这银子就到日期再还吧,不过,到时候,你们还不出可就别怪我们不讲情分了。”周广金撂下狠话,这才拉着周广银悻悻然地走了。
这回,他们没能顺走鲁家什么东西。
鲁有木神色有些黯然,离还钱的日期还有三个多月,这点时间要攒够二十五两银子,以他现在的能力是很难办到的。
鲁有木自从接了胡家的订单后,他的木工手艺渐渐找回了感觉,陆陆续续地开始又接到了一些家具订单,虽然因为手肘的原因,速度比从前慢了不少,不过能渐渐有收入,他已经很满足了。
他的肘关节还是会痛,不能完全伸直也不能完全弯曲,但是,经过这段时间每日大量的活动,肘部已经没那么僵硬了,活动的范围比从前灵活了许多。
鲁有木很知足,只要双手能继续干活,能养活老母亲和小闺女,即便屈伸不能完全同正常人一样,他都不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