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对了,这里有一封信,说是要呈予你亲手看才好。”阮香玉一面说,一面递了过去。
茹云旋即低下头去,看着这信封上的字迹,一双清眸渐渐睁大,眼中的涟漪一圈圈扩散开来,直到她拆开了信笺,整个人差些惊叫出声来。
茹云捂着嘴,似是不可置信,反反复复地看着这信上的字迹与内容,这心下的一概情绪都一并涌上了心头,使得她情难自制地流下泪来。
只见着信上写着“茹云:见字如见面,若是你得空,这个周末,我们还在老地方见。斯年留字”。
她只当斯年已经死了,可是这会,竟然告诉她,他没有死,他还好好的活着!难道,真的是她当初误会了陶秋白么?
茹云觉得头痛极了,不停地揉着太阳穴,而后抬起头来,望着阮香玉道:“是什么人把这信交到你手上的?”
阮香玉回想了一番,不由得开口道:“约莫八九岁的一个孩子,倒是瞧不出什么来头,穿的也很普通呢。”
茹云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
周日的下午,坐在黄包车上的法国水兵挤箍着醉眼,瞧准了黄包车夫的屁股,狠狠地踹了一脚,哈哈笑着经过交通灯柱子所在的路口。
印度巡捕拿着长棍,在车水马龙的路上大模大样地巡逻着。几个跑堂口的女人,发髻凌乱,身着开叉的旧长条纹旗袍,在广西路与云南路之间徘徊着。
特卡琴科兄弟咖啡餐厅,是一处由俄侨所开设的餐馆,在法租界里头规模最为宏大,也是口碑甚好的一家餐馆。在周末,如果不预约,几乎是不会有空座的。
茹云抬眼看了看不远处的店招,心下莫名生了一股怯意。直到这一刻,她还是不敢相信,斯年竟然还活着的事实。
茹云低着头,在人行道上等着交通信号灯亮起。旁边的汽车道上醒目地镶嵌着一颗颗烁亮的圆钉,四周又是微微凹进去的,不经意瞧着,整条柏油道踩在脚下似乎都是乌暗柔软的。
待得过了人行道,就可瞧见前头两边的汽车早已排满,大都是官家的黑色小车。这时,从一辆车上下来一个身着深蓝的西装,胸口袋子上露着一角带白色的绿色绢帕的男子。
“茹云……”
茹云回眸望去,车水马龙的街头涌动着,柳斯年的身影越走越近,她甚至片刻间忘记了呼吸,整个人就愣在原处,一时并不知晓如何反应才好。
柳斯年极尽温情地看着茹云,她整个人都沐浴在阳光下,白皙的肌肤、纤细的腰肢、全身的线条都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美态,不禁看得有些愣了神。
茹云暗暗掐了掐自个手心,这个时候方才略微喘了一口气出来,她瞧见一旁汽车的挡风玻璃上,贴着一张日本商会的通行证,不由得略微蹙起了眉头。
“茹云…….你知道我有多想念你么?”柳斯年忽而张开了双臂,一把将茹云搂进了怀中。茹云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她的双眸一下就跟着濡湿了,半晌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