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大姑娘初来乍道,想要收买人心,便亲自出马,挨家挨户地去通知,可把那些庄户感动坏了。
派管家亲自登门,看来新来的主家起码是一个很和善的人,阿弥陀佛,只要不加租就行了。昨个儿虽然得了别人的好,可回家想想还是有些不安。
农民自古以来就是最会过日子得,他们朴实但不代表他们没心眼。关系到自身利益的时候,这脑袋就变得特别灵光。
比如新来的主家一来就送东西会不会是想先给点甜头然后再加租?
这事不是没有过,不老有那说书人说这事么?这叫那啥来着,什么先礼后兵的……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好多人昨夜都失眠了。只觉新到手的布料与木棉有些烫手了,还合计着要不还给人家?只求不要加租就行,不敢再多领赏赐了。
怀着不安,一群庄户战战兢兢地走进这座精美奢华的府邸。在他们眼中,这已是他们见过最大最好的房子了。
甚至怕自己的脚脏了人家地板,还特意把鞋底子弄干净才敢走进来。饶是如此也都是战战兢兢的,拘束地很,气不敢出一声,那模样似是待宰的羔羊。
杨晓然一脸郁闷,自己难道长得像妖怪么?姑娘我貌美如花,你们害怕个什么?
姑娘,你又想多了,人家不是怕你,怕得是你爹和你的身份。
嘴角抽了抽,调整了下心情,尽量摆出和蔼的模样,道:“诸位父老不必拘束,本县主初来乍道,以后还少不得要劳烦大家。”
庄户不敢随便回答,来的时候便推举了一个人为首领。此人名为周庆,年轻时也曾外出做个些小摊贩的生意,算是庄子上见多识广的人了。有他替大家回话,大家也放心。
周庆行了一礼,道:“县主尽管吩咐,都是庄户人家,没啥见识,但个把子力气还是有的。”
杨晓然点头,见这些庄户眼下有些发青,不由暗暗佩服锦姑。
果然人老成精,自己的到来让这些庄户失眠了。
索性也不再拖泥带水,便爽快地宣布道:“地里的租子还跟以前一样。”
此言一出,众人莫不是松了口气,连连感谢。
“但是……”
杨晓然一句“但是”又把大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果然是有附加条件的么?
杨晓然见众人紧张,抿嘴一笑,道:“不用这般紧张,租子不变,但本县主却也有些事要大家帮忙。诸父老放心,不会让大家白忙活,只要大家来帮忙便管饭,还发工钱。”
众人一听这话,倒没有显示出激动,反而有些警惕。周庆略微一思索,拱手道:“县主仁厚,用得到我等小民自是吩咐。只是不知县主是要做何事?还有农忙时分是否也要?”
“民以食为天,农忙的时候本县主怎会让你们来帮我做私事?”
一听不用农忙时来,众人松了一口气。又听那小人儿继续说道:“至于做何事么……你们晚些时候就知道了,总之不是违反乱纪之事。只是本县主现在少于人手,又添为你们的东家,看你们三餐不继,破衣烂衫心中不忍,就想着与其外面找人不如找你们,都是父老乡亲得,我也放心些。”
众人一听这话,心中大石彻底放下了。又见这位县主不似平常的贵族,气度平和优雅,和蔼可亲,笑容如三月春风般,生得如年画里的娃娃,心生出了几分亲近之意,便纷纷道:“多谢县主厚爱,县主仁厚,我等自当用心做事,替县主打理好这一亩三分地!”
“说得好!”
杨晓然站了起来,一拍手,道:“来呀,把那几头大白猪抬上来!初来乍道地,怎地也得请乡亲们吃一顿。只是本县主刚开府,事也多,每家每户,有一个算一个,青壮一人一斤肉,小孩妇女老人一人半斤,回头每家再提一斤盐回去!”
这可是实打实的好处了!嘶!这个县主什么来头?出手也太阔绰了吧?就算是按户头算这也是了不得的事了,更别提是按人头算得!
直娘贼!半截身子入土了,就没见过这样的贵族!这真是贵族?这是来接济他们的菩萨吧?
“程管家,再送几坛子酒给诸位乡老!”
“谢县主大恩,谢县主大恩!”
这下这群人算彻底安心了。有见过送布料还送酒肉的东家么?自己等人不过一帮泥腿子,人家可是堂堂国公爷的女儿,能涂自己啥?
无非就个把力气,喝了县主的酒,吃了这顿肉,以后这把子力气就是她老人家的了!娃子们都几年没见过肉了!别说肉,就是盐他们也好久没吃了,都是用醋布佐料,这日子苦得就跟黄花菜似得,没法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