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好!正阳哥,我跟着你!”
陆曾祺没说错,炒麦子还在喉咙里,那集合号声就吹响了。战士们急步排起队伍,各排班点数。人员伤亡重大。
耿正阳班里还好,只少了谢铖生一个,有的班里只剩了两人,更有甚者,全班都打没了。
迅速编队,临时重新排班。周潜顺势进了实战连六班,同耿正阳在一起。
部队跑步开拔,跋山涉水,越往前,枪炮声重又清晰起来。
前头一条大河,河面宽阔,浪水滔滔,激流翻涌,水声浩大。在河面上横卧着一架钢铁木梁大桥,半截桥体崭新,另半截陈旧,还有断裂的木头掉落下去,半搭在下头的钢架上。
“战士们,前头就是同登大桥了。”陈启站在实战连前面,高声动员,“越南号称最精锐的第三师团现在就在同登跟我们作战。这座同登大桥是我们中国士兵帮他们建起来的,从这桥上运过去了多少援越物资!可恨的越南兵现在炸毁了它,妄图阻止我们前进,可这些都难不倒我们!我们铁道部队工程队的战士们又一次修复了它,现在它就是天桥,送我们过去消灭这些妄自尊大、无情无义的越南兵。”
“杀!杀!杀!”战士们举枪齐呼。
“好样的!我们中国人民解放军的战士每一个都是好样的!”陈启喊道,“上桥,投入战斗!”
踩上平稳的钢铁大桥,战士们如同翱翔的雄鹰穿过了这条大河。前方枪声阵阵,每一个战士热血沸腾起来,杀,杀死可恶的越南兵。
一腔热血冲上前,轰隆隆两声,前头几名战士踩中地雷,被炸上了天。从墙顶、窗口伸出幽洞洞冲锋枪口,答答扫射。
许多战士中枪倒地。
“快找掩体。”陈启大喊,端起冲锋枪连连回击。
惨叫着从房顶上摔下两个越南兵来。
窗口后的枪声停了,战士们朝窗内连开七八枪,飞迅一探头,屋内桌倒椅烂、墙塌门豁,早已没有越南兵踪迹。
转瞬间,又从另一屋门洞中舔出机枪火舌来。
战士们慌乱寻找着掩体,惨叫声不停响起。
耿正阳拉着周潜蹲身在墙角处,仔细转头观察。越南兵如此神出鬼没,实在像看过的电影《地道战》啊!他着重搜索着墙顶、门窗口。
手扬起,冲锋枪板机扣下,答答点射。一个越南兵从侧前方第三间屋顶上滚落下来。
“正阳哥,你好厉害!”周潜惊喜。
“帮我看着后头,这越南兵必然学了我们的一套,这同登城里肯定有地道。各处墙角、屋顶都不要放过。”
“好!”周潜豪气答应一声,正阳哥如此镇定,他也不怕,他端起上个战场得来的冲锋枪,背靠着耿正阳,仔细搜索起来。
“战士们,还要小心地雷。”陈启竭力大喊着,“他娘的,这帮狼崽子,心够狠的呀!”
一人掩着墙体摸过来,耿正阳枪移上,一照脸,他忙松了右指,正是江小米。
“别老呆一地,敌人一个手雷过来,包准玩完。我们往前推进。”江小米跑过来,小声说道。
两人点头同意,三人一道,组成个三角,持枪推进,闪进一间屋子。
屋顶早被轰出个大洞,天边的晚霞从洞开的房顶半照进来,满是瓦砾的泥土上晕着一层美丽红光。墙角翻倒着两堆砖,其上有火灼过的痕迹。
“正阳。”江小米轻喊一声,朝那墙角呶呶嘴。
三人背靠着,慢慢移过去,在墙角两堆砖块当中豁着个洞口,望过去黑乎乎。
“地道口。”周潜把声音压得极低。
耿正阳半蹲下,移近,看完轻松口气,“已经炸过了,洞口被炸塌了。”
“他奶奶,真是学我们的呀!”江小米骂道,“徒弟学会,竟然来打师傅了!”
三人不敢离开大部队,就在沿街的房屋中搜索,从倒塌的墙砖上跨过,一间屋一间屋搜索着敌人。天色渐渐黑了,不时有冷枪从墙沿射出来。
炮弹落下燃起来的火光照亮着整条街,陈启想退兵。这黑灯瞎火的,战士们地生不熟,根本比不上越南兵道熟于心,东跳西窜,这不是要吃天大的亏啊!
他握在机枪柄上的手攥出青筋来,冷汗层层冒出来。同登情况如此复杂,街道相连,房屋交错,最难的还有无数地道口和不知所踪,一不小心就会踩上的地雷。
可军令如山,不能退,最迟明天一定要攻下同登。后退者,杀!
不好退,攻不过,最好的办法就是藏了。
陈启一捏拳,唤来传令兵,“传令下去,尽量就地隐蔽,不要做无谓牺牲,等天明再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