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还有完没完!”王建国拍桌站起,怒瞪她一眼。
“我不管,你一定要把晓思的处分给撤了!”司雪蓉扑上去捶他,“你这个狠心的,她可是你唯一的女儿啊!你怎么就见不得她好呢!”
“她好,她好得要去坐牢了!”王建国怒吼一声。
竖起的眼睛,震怒的吼声,野兽咆哮一样,司雪蓉被吓愣了,自从嫁给王建国,她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她一个名门闺秀嫁给了一个泥腿子出身的兵,她是施舍的。
确实,结婚以来,王建国一直依着她,让着她,从没对她这样怒吼过,眼里还带着憎恨。她禁不住后退一步,恍惚听着坐牢两字。
“什么?你说什么?她要去坐牢了?”司雪蓉呆呆道。
王建国走前过几步,颓然在沙发上坐下,用手抓头,沉痛道:“晓思在医院里杀人了,杀人未遂,现在被关在派出所里,我今早接到派出所打来的电话。”
“杀人了……杀人了……”司雪蓉喃喃两声,忙伸出一手抓向旁边的椅子,椅子翻倒,她滑坐在地。
王建国不忍,上前把她扶了起来,扶正椅子,让她坐下,“平时你太溺爱她了,宠得她不知天高地厚,现在也好,让她静静心,磨练几年也好。”
啪,一记耳光,把王建国的脸打得歪侧过去,司雪蓉嘶声大叫,“你还是人吗,虎毒不食子,你让她去牢里静静心,那是什么地方,我如花似玉的女儿啊,不是被人糟蹋的。”她涨红着脸,用手直捶胸口,“让我去陪她,我去代她受过!我苦命的女儿啊!”
“我跟你拼了,我们母女俩死了,你就可以清静了!”她扯着王建国衣襟,拼命捶打他。
王建国如同一个雕像,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任凭拳头如雨落下,砸到他胸前。身上的痛总好过心口的痛……
陆曾祺开车,带着司雪蓉急往市里赶,一颗心跳得飞快,握住方向盘的手都是颤抖的。坐牢,坐牢了,这辈子不就毁了嘛!这事儿弄错了吧!晓思怎么可能杀人呢!她那么胆小,不是刚给她一个处分,说她不敢给伤员治嘛,咋杀人了呢!
心底深处,却又隐隐相信了这事,自从她喜欢上了耿正阳,她就执拗的听不进任何人的话,就像前世的孽债一般,人都魔怔了!
他该怎么办,任凭她去坐牢,把青春都耗尽在那铁窗里头!
司雪蓉一路都在哭,骂王建国,诉说她命苦。
“曾祺,晓思是同你一起长大的,你了解她,她连只鸡都不敢杀的啊!他们一定诬陷她了,她怎么可能杀人呢!你一定要救救她啊!你去跟他们说,让他们把晓思放出来吧!阿姨求你了!”
陆曾祺抿紧唇,黯然无语。
齐齐哈尔市城中派出所里,陆曾祺带着司雪蓉见到了王晓思。
她垂头坐在床铺上,环抱双膝,像个迷路的孩子,茫然不知所措。陆曾祺的心狠狠痛了一下。
“女儿,我的晓思。”司雪蓉大喊一声扑了过去,隔着铁栅子伸出了双手,“妈妈在,来妈妈这儿。”
王晓思猛得抬起头来,头发胡乱扎着,脸颊和嘴角都破了,还糊着血,整个人脏兮兮,精神萎靡。
“妈,爸来了吗?爸来了吗?是不是要把我放出去了?”她从床上跳下,扑过来拉住司雪蓉的手,急急喊道,“这里我一天也不想呆了,太冷了,妈,我要冻死了啊!”
司雪蓉眼泪如雨,她怎么告诉女儿,她爸没有来,她都不知道要请谁来帮忙。
“曾祺来了,他肯定有办法的,一定会救你出来的。”司雪蓉慌张说道。
“爸呢,他没来吗,是不是太忙了!妈,你一定要喊爸来!”王晓思抓上铁栅栏,猛力摇晃,“开门,快开门,放我出去。”
声音已嘶哑,不知喊过多久了。
派出所警察用警棍敲了敲铁条,发出响亮的呯呯声。
“晓思。”陆曾祺轻轻喊她,“你别急,我们一起帮你想办法。”
王晓思大哭起来,“爸是不是不肯来?他是不是不认我这个女儿了?”
司雪蓉抱着她大哭,“我的好女儿啊,别哭了,妈心都要碎了!”
陆曾祺在一边焦急道:“阿姨,别哭了,赶紧问问晓思,到底怎么一回事,知道了情况我们才能想办法啊,探望时间有限,我们别浪费时间了。”
“对对对,晓思,快把事情跟你曾祺哥说说,我们想办法救你出来。”司雪蓉反应过来,忙用帕子擦了泪,急道。
王晓思哭声渐低,垂下头,哽咽着不去看陆曾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