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派出所也只能管管地方的治安罢了,要想再重新审核棠圩监狱犯人是否有罪的问题,办不了啊!”
所长摊摊手,一脸爱莫难助,“要不,你们再去上头打听打听!我不是不想帮忙,权力太小啊!”
所长亲自把两人送了出来,一路说着抱歉。
“所长,那些小娃子?”耿正阳问。
“都来接回去了,很感谢啊!另外拐子的上下线,我们也在追查了,你们放心吧!”
离开了派出所,两人来到大街边,一时无语。
木英拉着耿正阳站到树荫下,眯眼看着对面一叫卖冰棒的大爷,她跑过去买了两根赤豆棒冰,递了一根给正阳。
“别急,总会想出办法的。”她拉着他在路边伢子上坐下,敲了敲紧胀的小腿。
有微风袭来,从领口、袖口吹进,这酷热也不是那样难熬了。
“我找市政府去,我就不信没人管这事。”耿正阳狠狠咬下一口冰棒。
市政府,市委,市委书记,副书记颜毅,木英猛得一把抓住正阳胳膊,笑了开来,“我有办法了!”
“什么?”耿正阳扬起眉。
颜毅,这人明年、还是后年就要转正当正书记了,他大刀阔斧,改革民生政治,为百姓办了许多实事,后来名声远扬,周南这附近,连小娃娃都知道他。找他准没错,是个好官!
“正阳,我们回家好好写封上诉信,把王朝兴的事情写明,请上头酌情处理。王朝兴已经坐了六年牢,就算有啥错,也该赎罪了。我们把这上诉信直接交到市委去,最好交到市委书记或副书记手里,让他们办这事,你看咋样,这官够大了吧。”木英兴奋不已,急着一口气说完。
“好办法。不管他们收不收,我们总得去试一试。”耿正阳笑开来,“吃完冰棒我们就去正海店子里写信。”
“好。”木英笑吟吟应了,只要能把信投到颜毅手上,这事就成了一半了。
法子想到了,信也写得深情并茂,可事情远没有那么容易。耿正阳第一天去时连人都没见着,就被门卫士兵拦了出来,他在市委外面等了一整天。
一天不行就两天,两天不行就三天。耿正阳怕他回了军校,这事情落到木英头上,他耐心等待着,打听了书记和副书记的样貌,天天蹲守在市政府大门外。
第五天上,他终于拦下了市委书记的小轿车,把信递了上去,剩下的就是等待了。他不知道的是,这信市委书记看完,莞尔一笑,摇下车窗,那信封和信纸就从车窗缝中飘了出去,如同一片落下的枯叶,凄凉坠地。
“啊!你给赵书记了?”木英惊呼一声。这赵书记是四人帮一派的,他会管这事才怪呢!怪她,怪她,可她也不能直接说一定要交给颜书记啊!
“怎么?这赵书记有啥不妥?”耿正阳愣了下,“我是想着,我给了这个书记,再给另一个书记,一桩事情两个书记去办,这不是要打架了吗?”
“我们先等等吧,看赵书记会不会认真办这事,如果办了这事,肯定会去监狱了解的,我们过些天,再去看望一下王朝兴,问问他。”木英抓抓脑袋,“正阳,王朝兴现在找着了,你看,要不要跟蔡大爷说一声啊,他盼了那么多年,不管怎样,人还活着不是。”
“我也觉得应该跟蔡大爷说,人活着比啥都好。”耿正阳赞同。
木英坐下来,挥挥手,调皮一笑,拿了刚做一半的西装活计,埋头踩起缝纫机,“你去说吧,把家里的酒带上,估计蔡大爷听了这事,还想跟你喝两口呢!哟,我帮你们炒几粒花生米吧!”说着放下手上的活,去厨房翻出花生米。
“英子,你真好!”耿正阳颠颠儿跟过来,抢先坐到灶膛前,点火,“厂子的事我看东亮、正海他们能办下来,我就不去帮忙了,这几天没事,明儿我去幕益山打猎吧!看看还有没有野猪,打上一头,解解馋。”
“行啊,家里也没啥事。”木英笑道,“打着野猪,几家分一分,我听娘说了,婶子这几天要去上海了,陈莺快要生了。”
“东平上大学,再要一年毕业了,不知他会不会留在上海工作,大城市机会总是多一些的。”
“应该会吧,如果他不留在上海工作,回来帮我们自已厂子里管帐,做个财务总管,也是很不错的,将来厂子大了,省得我们还要去请人。”木英笑道。
“你就一定认为厂子能做大!”耿正阳起身,望着木英,神情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