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蒋海兵把一份报纸放到司爱国桌上,特意把宣传耿氏菜馆子的那一面翻在最上面,他惴惴不安等着司爱国的责骂。出乎他意料的,司爱国看过后一言不发,背着手在办公室内踱了一圈。
“你去做事吧,此事不宜过激,先放一放,等我……”
蒋海兵表示他听明白了,暂时不再关注耿家,全力帮助司爱国争夺当上教育部长。
蝉鸣蛙叫,绿柳浓荫,当什刹海的湖中又是船踫船,游人如织的时候,耿家迎来了第二桩大喜事。
木英生了!生了个男娃!
耿正阳还是没能赶上。上周末他回家,说着要请假陪木英生产。可木英觉得不会那么快发动,劝他再等一周,下周请假。
可偏偏在周四晚上,木英发动了。还是由潭婆婆接生,没去北京大医院,生产很顺利,到凌晨时分,芝麻胡同里的邻居们都听到了响亮有力的婴儿啼哭。
浓密乌黑的头发,宽阔饱满的额头,浑身通红,手脚有力。木英把小婴儿抱进怀里,对着他又哭又笑。她的小乐终于回来了!
周五傍晚,耿正阳匆匆踏进家门,听着潭婆婆说木英已经生了!他大惊,急冲向后院,在东厢门口刹停了他的脚步,愧疚和狂喜冲击着他的内心,他握拳狠狠在脑袋上敲了两下,轻轻推开门。
屋子里还有着未散尽的血腥味,耿正阳回身仔细关好门,把头顶在门框上,努力平复了下心情,一步步走了过去。
炕头的薄被下,木英安睡着,在她身侧,襁褓中一个小婴儿脸蛋红红,丑得如同个小猴子。
“这么丑啊!”耿正阳惊奇,蹲下,伸出一手想摸摸他,却发现他的手太粗太大,忙握了拳,只伸着个食指,轻轻搭上小婴儿脑袋,稚嫩柔软。
他刚一踫触,许是他指头火热,小婴儿不耐地蹭了蹭头,吓得他忙一缩回手。
一声噗嗤轻笑。
耿正阳忙抬眼,正对上木英笑盈盈的眼睛。
“你回来了啦!”她温柔道。
“英子,对……”耿正阳愧疚,眼皮耷下,竟不敢再去看她。
一只手忙的盖上他嘴,“这次很好生,我一点也不疼。正阳,我心里很满足了!”
他拿下她手,把她手贴上他脸颊,闭着眼睛靠上,只觉得一颗心软得要滴出水来。
“这辈子能娶到你,是我耿正阳最大的幸运!”
她摸着他脸颊,如同摸着个珍宝,眼眶发红,轻声道:“我也是!”
绚烂的晚霞透过窗玻璃,洒到了两人头上,如同镀了层金子。
“是个男娃。”木英含笑的声音,“你要看看吗?”
“看!英子,我又当爹了!我有儿子啦!”耿正阳激动的声音。
“你不是说男娃女娃一样好吗!”
“是啊,是啊,可我还是好高兴啊!我有儿子了!”
“这个小娃的名字就得听我的,叫耿小乐!”这一句,木英带了坚持。
“好,好,就叫耿小乐!”耿正阳喜滋滋的声音,“就是英子啊,这小娃是不是太丑了,像个小老头!怎么那么难看啊!”
“那蓁蓁好看吗?”
“当然好看啦,我的闺女,水灵灵的,是最漂亮的小姑娘!”耿正阳说得果断。
“蓁蓁刚出生时,也是这样皱巴巴红通通的,长开了就好了!”
“那小乐以后会像我这样俊吗?”
“会!一定会像你一样俊的!”
端茶送水,擦身洗尿布,耿正阳干起了二十四孝好丈夫、好父亲!
耿小乐一天一个样,皱巴的皮肤水润了,眼睛睁开了,深深双眼皮如同刀刻出来的。
“这才是我儿子呐,眼睛像我。”耿正阳抱着耿小乐,在屋子里转着圈。
木英被耿正阳打理得干净,靠在炕头上,笑微微看着他们父子俩。
“今年葡萄结得多,给邻居们都送些吧!”
“行,等娘染好红鸡蛋,每家送一些,报个喜。”耿正阳笑道,“爹说小乐这个名字挺好的,他问我们这个暑假要不要回老家?”
月子里不能动,等出了月子,暑假也过大半了,木英沉吟,“前头铺子关太久也不好,我想等我出月子,再把铺子支起来,卖些凉面、凉粉的,这个暑假就不回老家了吧!”
“好,我明天再打电话回去,我看爹听说我们不回去,肯定要跑过来见他的宝贝孙子哟!”
确实如耿正阳猜想的,一放暑假,耿建国急急赶到了北京,手中抱上大孙子,笑得那个欢喜样,下巴都合不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