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车龙头,又去粮站买了两袋大米,一路寻问着德胜门内大街找去。
敲开高府朴素大门,来开门的高婷望了她两眼,竟然没有认出来。
“你是……”
“高婷姐,我是木英啊!”木英微笑道。
“木英!”高婷惊呼一声,“你怎么把头发剪了?还剪得这么短,像个假小子一样,我都没认出来。”刚笑着说完,她又看到木英包着纱布的双手,“你……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木英来了吗?我一直惦记着你们呢,再不过来,我又要去你们家吃饭了!”高母说笑着走了出来。
高婷帮着木英把三轮车推进院子。
木英把米袋搬下来。
高母忙拦住她,“不用不用,家里有米,等下你带回去。我就让你们来玩的,不要你们带东西来。”
“老太太,难道只准你往我们家搬好东西,就不许我搬两袋大米过来。”木英粲然一笑,“再说这米你不拿,我们也吃不了,到时放坏了,还是浪费了。”
“怎么说?”高母诧异道,“婆婆和你娘呢,还有两个小的,怎么都没有过来啊!”
“娘,你怎么还没看到,英子这样子,肯定出事了!”高婷跺了下脚。
木英摊摊手,“高婷姐,这米袋你拿进去吧,我这手实在不方便。”
“哎呀,别管米袋了,出了啥事了?你跟我好好说说,这手上又是怎么了?头发怎么也都剪了?”高母上前拉着木英急急进屋。
木英忙一手拎起录音机包袱,跟着高母进了正厅。
很是朴素的屋子,家俱看着也都是用旧的,沙发上垫的布头洗得有些发白了,整个屋子也没什么装饰,看着比牛家镇蔡家老太太的屋子还要朴素些。
高母请着木英坐下,等她坐下了,才看到她脑袋上发红的地方,头发都没了。
“木英,发生什么事了?”她急问。
木英被她显见的关心引得鼻子一酸,眼睛发红,她蜷了手,轻轻按了下眼角。
“老太太,我们家昨儿夜里被人点火烧了!”
“什么!”高母惊得一下站了起来,“那她们人呢,你的两个小孩呢?”
高婷拿着个暖水瓶踏进屋子,闻言险得把水瓶给摔了。
“她们都没事,婆婆和我娘昨天夜里受了惊吓,又受了凉,今天有些咳嗽,小乐小些不懂,还好,蓁蓁见我头发都被火烧着了,吓得发起高烧!现在婆婆在照顾着她。”木英委屈道。
“是谁?谁这么大的胆子!”高母怒喝一声,“走,带我过去看看!”
“妈,木英刚跑过来,气都还没喘匀呢!你总得让她歇息一下吧!”高婷放下暖水瓶,和声劝道,又从茶几下头的抽屉里拿出酸梅粉,泡了杯酸梅汁放到木英面前,“木英,先喝口水润润喉,好好把事情跟我们说说。”
高母又坐回沙发,只是越想越生气,她也是吃过苦的,那时向前上战场,她在家里带着两个孩子,没人帮手,孩子生病了都是她背着送去医院的,这里头的苦楚她明白。
军人在前头打仗,军嫂子在后头帮他把家顾好了,他在前线也能安心!这军嫂子的作用可大了,现在竟然不说帮着军嫂子做事,竟然还敢杀人放火了!这事一定得严惩!哪个恶人做的恶,得把牢底坐穿了!
她鼓着腮帮子,呼呼直喘息,额头上都冒出细汗来。
木英看着很是过意不去,她此次不待伤好,就急着过来,存心示弱,就想借个势。
上次王晓思在医院害她,她只是揭发了她,在背后可没有动任何手脚。两年牢狱没有让她悔过,竟加深了她的恨意,这次不光害她,连她一家亲人都想谋害,此人不除,她怎么能安心回乡过日子。
木英还不知道正阳调去新疆也是托了她的福!
她歉意看一眼高婷,示意她安抚下母亲。
“没事,我妈就是性子刚直,听到这些恶人作恶,她都要气愤好半天。”高婷又泡了两杯酸梅汁,把一杯移到她母亲面前,在木英身边坐了下来,“你跟我们好好说说。”
木英端起酸梅汁喝了口,放下杯子,娓娓道来。
把从她前年去正阳部队,第一次在车上看见王晓思起,到王晓思在医院害她、坐牢,现在两年出狱,她又来放火杀人……
高母和高婷听得专注,听到王晓思想把青霉素注入药水中来害她,齐齐倒抽凉气。
“怎么敢!怎么敢!胆子也太大了!”高母气得一拍沙发,面色涨红,“这种人就该狠狠地罚她。”
“妈,你别插话,让木英先说完。”高婷比她母亲冷静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