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当贾正明喊“开始”的时候。

    镜头里，乐白薇轻抚发梢，念着广告词，“柔至发梢，每一根头发的温柔，来自你的用心呵护……”

    “等等，再来一遍。”

    “柔至发梢，每一根头发的温柔，来自你的用心呵护……”

    贾正明耐着性子：“这是工作，请大家提起精神好好对待。”

    “柔至发梢，每一根头发的温柔，来自你的用心呵护……”

    “卡！”贾正明眉心紧蹙，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乐白薇，这就是你轻视工作的自信？“

    贾正明丝毫没有给人留情面，“我站在镜头前都能看到你眼睛里的不屑，你在不屑谁？是谁给你的自信让你有勇气不屑地看着我的镜头？！凭你那张脸吗？！”

    这回，贾正明是真的生气了。

    先前不过是发发小脾气，并没有往心里去。

    可现在，乐白薇已经成功激怒了他。

    乐白薇自然也知道自己问题出在哪儿。可她根本不能静下心来拍摄，目光总是会落在林笑身上，受到其影响。

    不知道是出于心虚，还是出于嫉妒，看到林笑那张脸，她就忍不住一阵烦躁。

    其实俩人说像也像，说不像也不像。

    世间长相相似的人也有，但碰巧站在一起的，却不多。

    就跟人平日里说的“明星脸”一样，可若是效果反过来，却又不同了。

    接下来，拍摄继续。

    在乐白薇频频NG之后，贾正明终于不干了。

    “换人！不然这广告老子不拍了！爱谁谁！”

    被狠狠地打脸，让乐白薇又气又恼，都怪那个林笑，如果不是她，自己哪里会这样状况百出！

    剧本开始偏移，这已经开始让她感到不安。

    她更担心的是秦佑如果见到林笑，会不会发现事情的真相……到时候她的计划，不是全都毁了吗？

    乐白薇坐在化妆间的沙发上，想要完成系统的任务，秦佑必不可少。

    当初接近秦佑，系统给出了两个方案，而她选择了走捷径，选择了一个风险更大的方案。

    本以为只要恢复沈离的记忆，林笑就会从世界上消失。

    到那时，秦佑永远都不会发现真相。

    可偏偏系统的推算竟然出错了。

    乐白薇攥紧手指，让自己冷静下来。

    却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秦佑。

    “白薇，我回来了。”

    “……”乐白薇呼吸一紧，平复下来，“你那边忙完了吗？”

    “嗯，已经忙完了。”秦佑的声音温和地传来，“拍摄几点结束？我去接你。”

    “你身体不好，别忙，等我去找你。”

    “在担心我？”

    “是啊。”

    那边顿了顿，笑了一下，温声道：“那我等你过来。”

    挂断电话，乐白薇紧攥着手机，面上已然恢复了平静。

    她有系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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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II

    几日后，林笑的车被送回来了。

    她也终于松了口气，没车还真有点麻烦。

    今天，和往常一样把沈离送到画室，林笑就去了上班。

    到了下班的时候，她跟贾正明请了假。

    因为乐白薇那个广告拍摄的耽误，最终换另一个导演顶上。贾正明没什么意见，于是公司就这么决定了。

    这些时日，他也乐得清闲，甚至还把猫抱到了办公室养着。

    林笑对此只觉得贾正明要真没什么关系，她是不信的，哪个公司高层可以忍受这样任性的员工。

    “准，”贾正明摸着猫爪子上的粉色肉垫，“请一周？”

    “……”林笑顿了顿，“请一天。”

    今天周四，明天加上周末的正常假期，相当于休息三天。

    “行。”贾正明挥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林笑开车直接去画室接沈离。

    明天是沈离的生日，所以沈老爷子也特意从美国飞回来给沈离庆生。

    但晚上沈老爷子还有事，所以就中午定了一家餐厅，三个人一起吃个饭。

    再见到沈老爷子，林笑明显发现他气色好了很多，一身非常正式的西装革履，看着竟也有种意气风发的感觉，和她从杂志中看的那样。

    再联想到这些时日关于沈氏公司的新闻，沈老爷子终于开始整顿公司了吗？

    这些事林笑只是因为是沈氏，所以额外关注了下。

    “爷爷，吃鱼。”沈离乖巧地给沈老爷子夹菜，“没有鱼刺。”

    沈老爷子脸上有几分恍惚，但很快恢复如常，“好，爷爷吃鱼。”

    林笑看到这一幕，觉得还是让沈老爷子跟他们一起住好了，沈老爷子身边除了沈离就没什么亲近的亲人了，沈宏儒与沈老爷子不亲，与沈元洲更是生疏，唯独沈离与他亲近些。

    人老了身边没伴，难免会感觉孤独。

    吃完饭，林笑开口：“爷爷，您这次打算在国内待几天？”

    “这次会多待几日。”

    “那爷爷不如住我和沈离那儿？”

    “哈哈哈……”沈老爷子不由笑了起来，那是发自内心的愉悦，“我就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你有心，爷爷很高兴。”

    如果是沈离还没有恢复记忆那会儿，他还会考虑一下。

    现在沈离已经恢复了记忆，他若留下，沈离也会很不自在，到时候难免会被这个孙媳看出什么。

    而且，想要留下孙媳，也是他的私心。

    沈离因为过去的事很难相信一个人，看得出，这个孙媳在他心中的地位怎么样。一个注定孤独终老的人，终于遇上了对的人，愿意付出真心的人，沈庆年觉得这是孙儿这些年唯一算得上幸运的事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

    他这个老人家，就不打扰他们了。

    看着沈老爷子上车，林笑目送他离开。

    作为孙媳，她也不方便再说什么，而且明显沈老爷子是个不容易动摇的人，这点书中后期的反派也是这样。

    “……”

    “笑笑，”沈离握着她微凉的手，眸光微动，“笑笑怎么了？”

    林笑回神，“嗯……没事。”

    上了车，林笑缓了缓神，看着他，“沈离，今天是你的生日，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我都可以陪你去。”

    沈离看着她突然认真的神色，一时间看不透她的心思，想了想，“都可以？”

    这是她陪沈离过的第一个生日，也是最后一个。

    明天……就是她来这个世界的第二个月最后一天。

    “对，都可以。”

    “那笑笑，我们可以去看电影吗？”

    林笑点头，“当然可以。”

    于是，林笑开着导航来到市中心的一个大型商场。

    林笑拿手机取了电影票，转过身见沈离看着柜台售卖的可乐和爆米花，不自觉地笑着走过去，对柜员说：“爆米花和可乐各一份，爆米花……大份吧。”

    “笑笑……我要那种可乐。”沈离指着情侣杯说，“要那个。”

    林笑看过去，“……嗯，那就拿双人的吧。”

    柜员是个十分年轻的小姐姐，看模样应该是出来兼职的大学生，见这对高颜值情侣的相处模式，不由会心一笑。

    把爆米花和可乐放柜台上，“谢谢惠顾。”

    “谢谢。”林笑拿着电影票和爆米花，沈离则拿着手中的可乐，一脸十分高兴的样子。

    林笑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也不明白他在兴奋什么。

    走进电影院，俩人找座位坐下，离开场还要一会儿。

    买票的时候林笑看了下今天的电影，大部分是爱情片，还有悬疑类的，以及一部林笑根本不会选择的卡通片。

    但今天沈离才是寿星，所以最后是沈离决定的。

    他手指毫不犹豫地一指，是一部看起来唯美温馨的爱情片。

    林笑没看过，也没看过网上的影评，觉得封面那么小清新，内容也应该十分小清新才是。

    然而此时，她看着荧幕上动情拥吻在一起的恋人。

    林笑吃爆米花的动作僵硬了起来，转念一想，沈离就要恢复记忆了，应该……不要紧吧？

    不算带坏人小孩儿吧……她迟疑了。

    看了眼身旁看得认真的沈离，林笑吓得手里的爆米花都掉了。

    他这种认真学习的态度是怎么回事？

    是她的错觉吗？

    林笑咽了咽口水，突然口渴，低头喝了放在俩人中间的可乐。

    抬起头，便对上沈离的目光，顿时呛了一下。

    “咳咳……”

    沈离忙伸手轻抚她的背，压低了声音：“笑笑没事吧？”

    林笑摇摇头，捂着嘴不让自己咳出声。

    好一会儿，林笑才平复下来，拭了拭刚才呛出来的眼泪。

    沈离的手还轻抚她的背，一下一下地顺着，很轻柔。

    林笑直起背，示意自己没事了。

    沈离这才收回手，发现她确实没事了，这才继续看电影。

    电影接近尾声，林笑终于松了口气。

    走出电影院，外面已近黄昏时。

    林笑犹豫了一下，看向他，“要去游乐园吗？”

    “笑笑不怕鬼屋了？”

    “怕，”林笑诚实地点头，然后又说，“如果你很想去的话，我也会陪你。”

    “……”阳光落在他身上，纤长的羽睫一颤，琥珀色的瞳眸闪过一道潋滟的光。

    半晌，他轻轻地笑了，“我不想去。”

    林笑松了口气，“那你想去哪里？”

    “笑笑陪我随便走走吧。”

    于是，俩人开始逛起了商场。

    一开始，林笑也没打算买什么，可这一逛，愣是买了一堆东西。

    暮色·降临。

    俩人在外面用过晚餐，乘着夜色回到家。

    林笑忙推沈离去洗澡，“沈离快去洗澡，你今天身上汗味有点重。”

    汗味？

    沈离表情明显一滞，下意识地嗅了嗅手臂，难道是自己的鼻子出问题了吗？

    但笑笑这么说，他还是很在意的，怎么可能不在意。

    看着他快步去了浴室，林笑脸上这才露出一个得逞的笑。

    确定沈离在洗澡后，她这才转身去了厨房，把上午定做的蛋糕从冰箱里拿了出来，以及给沈离准备的生日礼物。

    沈离洗完澡出来，发现客厅的灯都关了。

    他心下一惊，声音都变了，“笑笑？”

    却在这时，厨房有烛光亮起，不等他挪动步子便看到一个身影捧着一个蛋糕缓缓走出，温柔的嗓音唱着生日歌：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幸福祝你健康

    祝你前途光明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幸福祝你健康

    有个温暖家庭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happy birthday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happy birthday

    happy birthday to you……

    那一瞬，沈离心脏突然负荷不了这样的情绪，喉咙也被什么梗住，喜悦和幸福以及惊讶交织在一起让他什么也无法说出口，只是透过烛光凝望那唱着生日歌的人儿……

    这个人，教他怎么放得了手。

    林笑见他呆住，不由轻笑：“寿星还不快许生日愿望？”

    烛火摇曳，温柔了她的面容。

    对着那25支蜡烛，沈离疏淡的眉眼在烛光下格外柔和，如她所愿，虔诚地闭眼许下他唯一的心愿——

    我要永远和笑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