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眠大惊失色,连忙拒绝,“不了不了,我就随便学学,及格就行,不麻烦老师了。”
刘培君有些失望,但是不好勉强人家。
又拉着她俩聊了几句,一再表示自己理解她们,什么都不会乱说,又给了几颗糖这才让她们过去。
走到一台机器后面,见刘培君去帮其他学生调试机器了。
郁眠压低声音,“你老师这是什么意思啊……”
郁宁思索一番,小声揣测,“姐,她是不是给你当做蹭课的学生了,以为你好学又内向,怕揭穿这件事会打击到你。”
郁宁越想越觉得是这回事,平常这老太太经常鼓励他们好好学习,人可好了。
郁眠将信将疑。
郁宁解释:“你看这奶糖,老太太兜里天天有糖,我们上课时候有同学睡觉,她发现后会给那个人喊起来,然后就给他发个糖,让他好好听课。现在给你糖吃,还是两颗糖,肯定是因为觉得你太爱学习,鼓励你的!”
郁眠捋了一遍事情经过,好像确实是这样。
等大家都学会如何使用机器,开始记录数据的时候,刘培君往郁眠那里看了一眼,小姑娘站在窗边,外面花坛里有几株植物,绿油油的,午后阳光落在她散在肩头的头发上,怎么看怎么好看。
她拿出手机,给顾行易打了个电话。
早上中午的时候,顾行易自认为吃了一肚子狗粮,有点想孟睆,便和她发了个视频。
孟睆工作很忙,没空搭理他,顾行易不介意,在视频那头默默痴汉,手机突然响了,吓了一跳,忙接起电话。
刘培君怕郁眠听到,压低声音,“行易啊,那个小姑娘是不是眼睛很大,长得很白,还可乖了。”
刚开始顾行易没听懂,突然反应过来,也下意识压低声音,“奶奶,你见到了啊!我老早就想告诉你了!”
刘培君:“这姑娘一直在阿止他们班上课吗?你什么时候见到她的?”
顾行易没明白什么意思,沈修止他班的学生,当然是一直上课了,“嗯,一直上课,大概是三四周左右见到的吧,阿止藏得太严实了!”
刘培君了然,更是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心情大好,“晚上来家里,奶奶给你做好吃的,想吃什么尽管说!”
想到中午吃的外卖,顾行易告状,语气委屈巴巴,“奶奶,你不是不让我去你家吃饭了吗,中午的外卖难吃死了。”
刘培君惊讶,也有点委屈,“谁说的?外卖难吃还不来家里吃,中午都做好饭了,阿止打电话说你们不回来,最后都倒掉了。”
顾行易:“阿止说的!”
话刚一出口,又想到中午还有郁眠,既然奶奶已经知道了,那也没什么吧。
他又补充了一句,“奶奶别生气,不怪阿止,中午的时候阿止给小姑娘留下来补习功课了,可能不太方便吧,下次我自己回去。”
刘培君“嗯”一声,没想到两个人已经到课后辅导的程度了。
这以后日子还长,光吃外卖不好呀,她思忖片刻,心里有了主意。
“郁眠,倒水。”
还是没人理他。
郁忱皱眉,正准备说些什么,倏地听到旁边传来破空声。
他下意识抓起手边的文件夹,抬手挡了一下,接着又是一声闷响,一个不知名物体坠落在地上。
——是一个苹果。
郁忱扭头,望向右手边临时架起的办公桌,他的秘书靠着办公椅,双腿前伸交叠在一起,郁眠则乖巧坐在一旁,手臂被她压住,睁大眼睛看他。
在他的注视下,荆宜吟抽了张纸巾,慢悠悠擦拭苹果,然后“咔嚓”一声咬了上去,汁水四溢,染到唇瓣,简直可以称之为嚣张跋扈。
郁忱脸都黑了,冷声警告,“荆宜吟。”
荆宜吟应了声,从骨子里散发出的慵懒,“叫我也没水,分你一个苹果就不错了。”
接着又是一声脆响。
郁眠往旁边缩了缩,继续乖巧。
自从小草莓长腿跑了以后,郁眠便被郁忱带到公司,担任着端茶小妹一职,美名其曰“绑票”,郁忱还振振有词,说这个消息传到小草莓耳朵以后,它可能就拖家带口回来了。
至于这个架子比老板还大的秘书姐姐,郁眠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连什么时候来的她都不知道。
而且每天都能看到她哥被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我下楼买个咖啡,你们慢慢聊。”郁眠起身,自顾自地说着台词,“哥,你要美式咖啡加榛子糖浆是吧,好的我知道了,再见。”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每次郁眠都被挤在中间当公道人,要不就是拿她当由头吵架。
-
立秋后已经一段时间了,午后阳光明媚,却又不烫人。
公司就位于景城最繁荣的商业区,隔壁就有一个大商场,郁眠常喝的那家咖啡馆就在里面。
旁边小广场上,男人身材修长,衬衣袖扣挽至小臂,手里拿了个冰淇淋,腰背半弯,将冰淇淋放到小姑娘嘴边,在小姑娘想要伸舌头舔的时候,手臂往上一抬。
然后再次放到她嘴边诱惑她,再抬起,郁眠看了都替小姑娘生气。
小姑娘还没他大腿高,扎了两个小辫,仰着头,气鼓鼓的样子,可是每次还是不长记性的伸舌头。
郁眠隔得远,看到沈修止带着个半大点的小朋友,还这么欺负她,觉得非常诡异。
她舔了舔唇,上前一步,小声逼逼,“老师,您连——孩子都有了啊。”语气带了些难以置信和她自己都没察觉出的东西。
“沈叔叔,你别老欺负我。”小姑娘奶声奶气,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