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江流也能赚钱了,起码得分担一半赡养责任吧,我得找时间和爹娘说道说道。”
反正王雪梅就是觉得自己吃亏了,怎么想怎么不甘心。
听了王雪梅这话,江海沉默了。
因为他心里也觉得自己吃亏,平常人家都是长子养老,怎么到他这儿反过来了呢,要是妻子能说动爹妈找大哥闹,按照大哥的孝顺劲儿,恐怕真的能够如愿。
他还有两个儿子呢,家庭负担大,想来大哥也是能体谅的。
夫妻俩的夜话就此告终,而队上的人关于江流的议论却愈演愈烈了。
人性就是这样,在你困难的时候,他并不吝啬于怜悯帮助,可当你的生活一下子拔高,远远超过那些曾经怜悯你帮助你的那些人时,他们又会忍不住嫉妒。
倒也不是不善良,而是因为人本就是一个多面体,没法一纯粹的黑白分色。
生活在同一个圈子里,江流心里也知道在他挣钱这个消息传开后,他的日子肯定会再次陷入不平静,不过他早就想好了应对的法子。
对他来说,集市这一块市场还是太过有限了,以及一个人独立完成所有的编织任务,每天能够编织的物品也是有限的,怎么才能合法合理的扩大生产规模,扩展销售市场,这才是重中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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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请问你们这里能够做主的人是谁?”
江流找队长管大牛开了一份证明,然后拿着自己最得意的杰作,来到了市里。
他打听到全市最大的百货商店,然后去了一个专门销售生活用品的柜台,觍着脸,一副憨厚的模样,略带羞涩胆怯地对着柜台处的售货员问道。
“你找咱们经理做什么?”
那个年轻售货员的态度十分友善,丝毫没有因为江流衣服上的补丁而瞧不起他。
“俺是太丰县红星生产队的社员,咱们那儿田地贫瘠,每年交粮的时候都脱公社的后腿,俺们队的社员都觉得愧对国家和党对于咱们农民的扶持和帮助,就想着能不能将咱们那儿一种名叫茅草的植物变废为宝,为公社创收,为国家创收。”
江流说话的时候磕磕绊绊的,对于此刻身处的干净整洁的大商场似乎也有一种不知道手脚该往哪里放的窘迫,不过在说道为国家创收时,他的眼神顿时就有了光彩,一副希冀无比的表情,那样热切的光芒差点刺瞎了售货员的眼睛。
“你瞧瞧,这是俺队的社员编的,漂亮结实,可以用来装雪花膏等小物件,还有大点的,能够用来装衣裳,俺队长叫俺过来问问,你们百货商店收不收这些东西,要是收,俺们生产队可以和你们签一份长期供货的合同。”
江流的态度实在是太诚恳,弄得那位年轻的售货员反而不知所措了。
“你等等,我得去找我们经理问问。”
这件事一个普通的小售货员可不能做主,她想了想,就提出帮江流去把经理找来的主意。
“谢谢你啊同志,你真是热心肠的好同志啊。”
江流连连鞠躬感谢,羞的那个年轻售货员的步伐都快了许多。
“诶,这位乡下同志,你手里拿的东西能给我瞧瞧吗?”
在那个年轻售货员离开后,一些原本来柜台准备买东西的顾客将目光放在了江流掏出来的几件物品上,围着他开始商讨价格。
百货商店的经理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说来王雪梅的条件不错,她爸是公社唯一一所小学的校长,不过这个校长不是因为他学历高当上的,而是靠自己在公社当副主任的亲大哥,王雪梅的亲大伯。
早些年,文化人受到的迫害严重,真正有本事当校长的早被送到农场批/斗改造去了,反而让王雪梅她爸王多玉占了便宜,即便现在形势逐渐好转,越来越多的知识分子被平反也没有改变。
按照这个家庭背景,王雪梅完全可以嫁到镇上或是县城,吃供应粮,可是她就是痴心的看中了白净俊秀的江海,哭着闹着非要嫁他。
那时候高中停课,还在念高二的江海充其量也就是初中文凭,家里条件普通,唯独三代贫农的身份能当做一项政治资本。
但是乡间太多太多的贫农,这也不算是一个多稀罕的东西了。
可谁让王雪梅态度坚定呢,两人还闹出了在当时看来算是丑闻的未婚先孕,王家人没办法,只能捏着鼻子认下了这门亲事,王家还活动关系,帮初中学历的江海在公社小学安排了一个老师的工作。
江海在学校的工作还得仰仗岳家扶持照顾,因此在家对妻子王雪梅是越发百依百顺,哪还敢给她脸色看呢。
“就是你大哥,这些日子一天天往家里搬茅草,编了一些新鲜玩意儿拿去集市上和人家交换东西,据说生意很是不错,带到集市上的货物总能很快卖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