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苏信再见曾经最亲密的玩伴,心里完全没有感觉,对周小恬谈不上憎恶,也谈不上喜欢。如果说这是欺骗自己,那么诚实一点,他心里唯一有的也仅仅是残存的一点点怀念,怀念那最初的没有一丝世俗利益的感情。
所以,苏信很平静地望着坐在椅子上拿着遥控器无聊地换着台的周小恬,见她听见动静反过头,有点手足无措地站起来,微微红了红脸,然后很有礼貌地跟苏信爸妈问好,最后目光落在苏信身上,白皙的脸上带着笑容,这种笑容很甜也很有礼貌,有礼貌到带着一种拒人千里之外,像是见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的味道。她说:“苏信,听说你考上一中了,恭喜你。”
苏信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小恬,你是从哪儿听说我考上一中的?”
见苏信谈吐自然,丝毫没有怯懦的表情,周小恬倒是微微愣了一下。在她的印象中,她这个打小玩到大的哥哥胆子很小,性格孤僻,懂事以后就没有正视她说过话。而且苏信忽然这么亲昵地称呼她,她也有点不习惯,因为他俩从初中不在同一所学校后,关系渐渐疏远,苏信就再也没有喊过她的名字,更不会叫她小恬。
兴许这一次是想在自己面前表现自己吧。周小恬这么想,也就没怎么在意,说:“我爸告诉我的。”
“对了,看我这记性,如果不是小恬提起,差点把这事给忘了。”说着,周朝然从西裤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苏信,说,“那,苏信,这次你考上一中,叔叔还没来得及给你道喜呢。这是叔叔的一点心意,算是给你买纸和笔的零花钱。希望你在一中更加努力学习,将来考个清华北大,我这个做叔叔的脸上也有光啊。”
“谢谢周叔叔,我一定给您争这口气。”苏信可没客套,笑着接过红包,却看见张晓凤脸上的笑容有些不大好看。他没怎么在意,张晓凤这人嘴巴很甜很会说话,但吝啬的很,她堂堂一个教育局长夫人,平时跟老妈打麻将就喜欢斤斤计较,而且她打麻将从来不带钱,赢钱打通宵都行,一输钱就找各种理由欠账,最后直接赖账拍屁股走人。
其实当初苏信小的时候,张晓凤对苏信家也很好,这种好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比如那时苏柄言比周朝然在官场上吃得开些,比如她奶水不足,周小恬是吃着谢小芬的奶水长大的。总而言之,这些好都带有强烈的利益关系,而不是因为苏柄言跟周朝然多年同学情谊。
可是随着她老公周朝然的官位越来越大,而苏柄言始终原地踏步,表面上她对苏信家一样亲近,暗地里的心思可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总是想方设法占小便宜。比如每次两家聚会她挺赞成的,但出钱的事情就不那么痛快了。而且,这些年来张晓凤一直瞧不起苏信,其实苏信跟周小恬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疏远,张晓凤肯定从中出了把力,甚至是明令禁止周小恬跟他在一起玩。
对于这样的势利女人,苏信没什么好在意的,只是心想难为了周朝然这个大老爷们。他对周朝然很有好感。周朝然跟她的妻子恰恰相反,性格温和,脾气很好,而且重情重义,很会做人。如今他坐到教育局长这个位置上,在里津市算是数得着的大官了。而自己的老爸苏柄言跟他同时来里津工作,到现在还是个小小的所长,可他从来就没有因此而疏离跟苏信家的关系。
这么多年来,苏信家能够跟周朝然家关系一直保持紧密,而且隔三差五聚在一起,这多亏了周朝然的良苦用心,没少忍受妻子的白眼。
在苏信鄙视张晓凤的为人的片刻,进门的谢小芬瞧见周朝然给苏信红包,连忙说道:“老周你也真是的,苏信只不过小孩子,而且考上一中也不是啥大事,干嘛这么破费。”
“话可不能这么说,考上一中怎么不算大事?这可是里津最好的中学呀,我这个做叔叔的能不表示一下嘛。”周朝然呵呵笑道。
听周朝然这么说,谢小芬也就不再客套,嘴角上带着一丝自豪的笑容。这些天来因为丈夫被停职的事情,她心情一直不大好,脸上更是乌云密布,现在听着周朝然夸奖儿子,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见大家都站着,周朝然招了招手,说道:“不谈这个了,落座落座,我们点菜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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