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了口气,赢或者输不是重点,重点是苏信没有当懦夫。他的美目一转,落在身边的男生身上,脸蛋上不禁露出一丝笑容,道:“穆云琛,你不是说苏信的破事跟你无关吗?”
穆云琛听着秦可倾略带讥笑的声音,不以为意:“是跟我无关,但跟你有关。”
秦可倾哼了一声:“别太自作多情了。”
穆云琛双手抱肩,淡淡道:“不是我自作多情,是我知道,即便我不出手帮苏信,你迟早也会这么做。”顿了一顿,他目光转向,盯着秦可倾那一双清冽的眼眸:“还有,秦可倾,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你对苏信关注过头了,你已经快要喜欢上苏信了。”
秦可倾笑了一声,笑声中充满了幼稚可笑:“穆云琛,说你不懂爱情你还真别不信?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什么时候有‘快要喜欢’这一说?”
穆云琛嘴角一窍,自嘲道:“对,我是不懂爱情,活该打了十九年光棍,只是你秦可倾跟我比起来,也强不了多少,少两年,打了十七年光棍。”
秦可倾为之气结,跺脚道:“你……”
穆云琛笑道:“我就算是个光棍也很好,你不用操心。”
“那你就继续光棍下去吧。”秦可倾轻哼了一声,不欲和穆云琛斗嘴,收回目光,良久之后,又想起一件事情,不禁问道:“我听说你和苏信是朋友,这么说来,你们很久以前就认识了?”
穆云琛点头:“对,三年前。”
秦可倾喃喃自语道:“难怪。”
穆云琛道:“难怪什么?”
秦可倾微一摇头,又问道:“在你心里,苏信是个怎么样的人?”
穆云琛没有说话,眯眼瞧了下晦暗的天空,脸上轻浮的笑容渐渐敛去,他突然想起了他的兄弟余靖宇,想起了马连成。
这两个人,无论各个方面都要比他穆云琛优异,比他强上几分,只是这两个人走上了截然不同的岔道,一个成了苏信的死敌;一个成了苏信的兄弟;而他穆云琛,跟苏信根本谈不上是朋友。
要说苏信是个什么人,余靖宇和马连成最有发言权。
余靖宇曾经说过一段话,穆云琛铭记在心:“可能我这辈子犯过最大的错误,就是和苏信成了敌人。和苏信交手的两年来,我输了无数次,输到父亲哥哥锒铛入狱,输到自己流亡美国,但是我知道我不会输一辈子。假如我真的要输一辈子,为了夏桔梗,我也心甘情愿。”
而马连成曾经也说过一段话,穆云琛同样铭记于心:“苏信是一个很普通的人,他的独特之处,就是在于他永远领先你一步,你低调的时候他高调;你高调的时候他跑调,你跑调的时候,他已经没调。”
良久之后,穆云琛收回目光,不禁叹气道:“如果说江川中学是一片草原,每一个进入这片草原的人都以为自己是一头狼,然后嗷嗷叫唤着扑食猎物,直到最后,他们才明白自己只不过是一只被吃的绵羊而已。因为,狼在扑食猎物的时候,是不会叫的。”
秦可倾颔首,半响不语。
穆云琛说了一大堆废话,秦可倾只听懂了一点,苏信是他心中的狼,能够成为一头狼心中的狼,评价实在是不低。何况,穆云琛是一头孤傲的狼。
思索间,秦可倾听到了一阵阵骚动声传来,不禁抬头,只见密密麻麻的的人群中响起阵阵骚动,紧接着,堵得水泄不通的街道上自动隙开一条缝隙,缝隙渐渐扩大,变成一条宽约一米的甬道。
甬道的尽头,绿得深沉的香樟树下,一个少年,独步穿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