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嘉弈把脸转向崔雪,问:“怎么突然让人上来了?”
崔雪给秦朗盖章:“他就是那个之前我们说的……北美服钢枪王,还没成年,叫秦朗。刚才我简单测了一下,战术意识和操作都还行,基础不错。”
张嘉弈眉峰一挑:“CHNSunny?崔队,你倒是难得走了好运。”
崔雪颓废点头:“这轮过去,幸运值怕是又要空了。”
张嘉弈回身看秦朗,神色复杂道:“小秦,你好。我们崔队……就是飞雪,他现在的精神不太好,让你见笑了。”
“行了,别跟他说这么多,”崔雪对那人下逐客令,“蒋小婉人呢?”
“送她回去了。”张嘉弈也不过多停留,果断离开。
只走了几步,像是想起来什么,看向秦朗:“你打算留下来?”
秦朗迟疑一阵:“我没有住的地方。本来打算今晚买车票回去的……”
崔雪冲他摆手,待人离开后,说:“小秦,睡我这。”
秦朗望了一眼那张腌臜的单人床。一个枕头的宽度,睡一个人还算勉强,要是两个人……
崔雪见他面露难色,劝道:“你奕哥有洁癖。这里又没多的床单给你打地铺,你就暂且将就吧。”
“噢,忘了问你。你嫌弃别人裸睡么?都是大老爷们儿,无所谓的吧。”
秦朗觉得,今晚发生的一切过于魔幻现实主义了。
先是在这个村口小网吧遇见失踪已久的偶像,还和人双排打游戏,看人秀操作,又吃了一局鸡。而后,偶像说要推荐他,还把他留在身边。
甚至,现在说要跟他一起睡觉。
太刺激了。秦朗大脑发胀,怀疑自己是不是出了幻觉。
崔雪见他发呆,也不多说什么,转过去直接掀衣摆:“放心,小秦,我最基本的道德准则还是有的——不会对粉丝出手。”
秦朗:“……我没有这么想。”
他为什么会往这上面误解啊?!
崔雪手上动作没停,打开床头的风扇,勾下窗口的百叶扇,短裤也反手脱了,丢在床尾。他回头瞄了一眼,秦朗直接捂上了双眼。
“你怎么像个娘们一样墨迹,”崔雪咂咂嘴,去小臂宽的窄衣柜翻出一套衣服,又抽了条破了个洞的毛巾,扔在他手上,“给。之前齐哥从打折场淘的,尺码太大,我没穿过。”
“厕所出门直走右转,这个点没热水。你……凑合着使。”
秦朗脚下虚浮,挪步卫生间。
冷水是没有水蒸气的。秦朗打开半个巴掌大小的暖光灯泡,站在马桶隔壁抽出水管,直接拧了开始滋水。他很担心把厕所对面那房间里的人吵醒——万幸,那头没有响动。
他从镜子里能勉强看清自己的脸。底子倒还算能看,大眼白皮挺鼻梁,只是眼中的血丝红得刺眼。秦朗换好衣服,又蹑手蹑脚从厕所走出来。
崔雪已经躺下了,但还开着一条门缝。从缝间挤进去,看见崔雪向左侧躺在内侧,隔着一小段距离就已经听到了细微的呼吸声。
对方的睡相很糟糕,右腿夹着被子,左腿一个劈叉飞出床外,一只手抱着橘猫“关羽”,光滑的背部裸露在空气下。腰窝的中间,两块灰白色的药膏黏在上面,散发出淡淡的中草药香。
白猫“曹操”贴在那人的背上呼呼大睡,圈成一团。而奶牛猫“张飞”就还醒着,趴在外边死死瞪着秦朗,喉咙里发出叽里咕噜的声音,把背部高高弓起。
秦朗摇头,伸手把风扇调到最小档,又去拽这厮的被子,不成。只得勉强从旁边拿起一件衣服,盖在那人的背上。
或许是相貌的原因,熟睡的崔雪面部轮廓显得更为圆滑,反倒少了清醒时的那股烟火气。
秦朗在脑中给对方穿上Dash的藏蓝色队服,戴了全套武装的面罩。心道这才该是Frozen的模样。
看了眼对方的塑料电脑椅,秦朗一阵心酸。在这种环境里练习,对身体——尤其是腰部和颈椎的损耗都会大幅度增加。
忽然,桌面靠里侧的一盒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文拉法辛缓释片……秦朗从小吃的都是“清热胶囊”之类简单粗暴的药名,倒是头一回见到这种生僻绕口的。每个药片的上方都有一个小孔,对方只吃过一片,就弃置在此。
秦朗将药盒转了一面,看向功效主治一栏,霎时愣在原地。
电竞选手的黄金年龄多在18-22岁之间。崔雪只剩下一年多。
他沉下视线,将药盒放回原处,摆正位置。回身摸了摸张飞的脑袋,对方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善意,弓起的背放了下去,高高把尾巴翘起来,冲他友好地摆了摆。
秦朗悄悄拉门离开,蹑手蹑脚下楼。
前台,张嘉弈在埋头记账,面前的屏幕灯光打在脸上,映出一片苍白。听到脚步声,对方侧头:“……小秦?”
“哎,”秦朗走到他身边,“那个……”
“和崔雪一样叫我就行,”张嘉弈继续敲计算机,“我现在也不是大神了。”
秦朗无奈一笑:“曾经是呀。”
张嘉弈问:“不去休息?”
“崔……崔队他,”秦朗小声说,“反正不太方便。”
“也对,”张嘉弈后知后觉,“崔队裸睡那个癖好从以前就没改过,很烦人。以前去打比赛也是,我每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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