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长弓在手,把他射成个刺猬都不在话下。
想到这里,黄润伸手就去抓地面上的陆琅琅,心想就算是个死人,当个挡箭牌也成啊。
倒在地上的陆琅琅动了一下。
黄润以为自己眼花了,难道这小娘子命大,胸口连中三箭都没事。
他眨了一下眼睛,再看地面上……
哪里还有人影?!
黄润瞬间茫然,还没能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头顶一阵剧痛。他被人抓住了发髻,狠狠地摁倒在了地上。
还没看清是谁,一只绣鞋的鞋底已经在他的眼中急速地放大……
他眼前一黑,被一只脚狠狠地踩在脸上,这还没完,这只脚虽然不大,但是力道又快又狠又准,只踩地他鼻歪口斜,鲜血鼻涕流了一脸。
然后他就听到一个清脆却又气急败坏的声音,“居然敢摸我,居然敢摸我,还敢拿我当挡箭牌。”
黄润一声惨叫,方才一直掐住陆琅琅的左手已经被一支白羽箭钉穿在地面。
这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把园内所有的金甲卫都喊得瞬间神魂归位,众人纷纷扑进了屋子,只见陆琅琅拎着裙摆,两条腿快如闪电,直把黄润给踹成了一团烂泥。
众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齐齐往后退了一步。
陆琅琅将一肚子的鸟气尽数发泄在了黄润的身上,这才大口喘着气,慢慢地转头向众人看来。
众人如同被掐住了脖子一般,连大气都不敢出。
陆琅琅冷笑一声,取下了挂在胸前衣襟上的另两支白羽箭。
最前面的几个金甲卫靠陆琅琅较近,此时又举着火把,便看清了那两支白羽箭,箭端本应最锋利的箭镞已经被人砸成了钝角,成了两个圆乎乎的铁头。不过做工视乎仓促了些,还有些毛躁,所以勾在了陆琅琅胸前的衣襟上。
有人大着胆子道,“小娘子,你歇一歇,我们来揍他。”
“是啊,是啊,你吓坏了吧,我们来,我们来,被再让他跑了。”
陆琅琅微微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贝齿,手腕一抖,第二支白羽箭,就穿过了黄润的右手,牢牢地钉在了地面。
屋内一片倒牙声,众人齐齐左手握右手,感觉右手好疼。
陆琅琅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们且放心,他跑不了。”
然后她握住最后一支白羽箭,向屋外走去。
金甲卫们唰地闪出一条宽敞明亮的通道,没有一个人敢多说一个字。可是待陆琅琅走过了他们的身边,一个个地都探头探脑地盯着陆琅琅的背影。
将军的眼光果然与众不同,这么彪悍的母老虎也敢下口。话说,年纪这么小,就烈成这样,这要是再大一些,他们将军能吃得消不。
有几个金甲卫上前拿人,其余的,免不了好奇,通过门窗向外张望陆琅琅的背影。
陆琅琅平静地从众金甲卫身边走过,甚至还对一个人问道,“能否借你的腰刀一用?”
那名金甲卫忙点头哈腰地将腰刀奉上。
园子里的人看她安然无恙地走了出来,都松了一口气。
陆琅琅拖着那把大刀,慢慢地往欧阳昱走去。旁边的金甲卫偷瞄了一眼欧阳昱的脸色,见他脸上隐有笑意,很是轻松的样子,于是也很有眼色的不往前凑。
欧阳昱将手中的大弓交给亲卫,微微摆手,示意他们退后一些。
亲卫们挤眉弄眼地忍住笑,往后退了一些。
欧阳昱站在原地,就等着陆琅琅慢慢走近。其实方才他也捏着一把冷汗,不知道陆琅琅能不能悟出他话中的意思,不过在他喊出那三个穴位时,陆琅琅毫不犹豫的举动让他心中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愉悦。
人生难得一知己,千古知音最难觅。这个小姑娘,真的很有意思。
欧阳昱看着她那张小脸上强忍怒火的故作平静,他心中笑意泛滥,突然就有了逗逗她的心思,开口问道,“你还好吧?疼不疼?”
疼?
不疼!
疼不疼?
陆琅琅陡然脚下一停,她直觉热血上涌,小脸上每一根绒绒的汗毛都炸了。
欧阳昱喊出“膻中、神藏、天溪”三个穴位时,她就猜出他是要为她解开禁制,可是膻中、神藏也就罢了,那天溪穴可是在……
陆琅琅忍无可忍,举起了大刀,就向欧阳昱砍了过去,“无赖,登徒子,我不砍了你就跟你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