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在这一叠价值惊人的萨金宣泥纸藏着这几张普通的信纸?
郭绍此刻恨不能把霍青儿再掐活过来,逼问他到底都干了什么。
这时,急匆匆的脚步在外面响起,有人迫不及待地敲门,“统领,统领。”
郭绍顾不上这几张纸,高声道,“进来。”
推门而入的是方才领命去拷问小太监的侍卫,他脸色也极为不好看,进来之后,居然把门又给关上了。他走到郭绍的身边,从胸口掏出一叠书信递给了郭绍。低声禀告,“统领,从那个小太监的房间里搜出来的。”
“什么?”郭绍一把接了过去。
“我细细地搜了他的房间,那个小兔崽子居然用一个锦匣装着,藏在了在恭桶一旁的香夷盒子下面。”
郭绍一封一封地翻看着,信封上空无一字,打开之后,里面倒是有不少往来的信件。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去看落款,待一看清那落款处朱红的印章,郭绍两眼一黑,差点没一头栽倒。
那是梁王世子的印鉴。
那几封薄薄的书信,几乎有万斤之重,让郭绍的双手颤抖,几乎都捏不住。他闭了闭眼睛,稳定了一下心神,仔细读了起来。
几封书信并不连贯,可是便是如此,也不难理解。
这几封留下信件里面,都是梁王世子感激霍青儿提供的归州的布防信息,以及感激的承诺;还有一封是讲卓昌河即将攻打粟畋,要求霍青儿想方设法阻止欧阳昱出兵援助,事成之后,将如何重谢之类。
郭绍呆坐在那里,手脚冰凉,这是什么,这是妥妥的谋反啊,这要是被欧阳昱知道了,他们这些人谁都说不清楚。
郭绍手中抓着那叠信件,如同抓着一块滚烫的烙铁,抓着烫手,丢了,马上就只灭顶之灾。
那个侍卫方才翻出信件来的时候,就已经扫了两眼,他也被吓到了,根本没敢经过第二个人的手,就直奔郭绍这里来了。
“统领,这可怎么办?这个可是妥妥的证据,私通谋逆啊。我们虽然只是负责霍青儿那死太监的侍卫,可是这事要是捅出去,我们就是满身是嘴也说不清啊。”
郭绍心头揪起,一口老血憋在嗓子里,急的团团乱转。
最后,他心一横,“我们把东西烧掉。失职怎么也比通敌罪小。”
那个侍卫现在心也乱的,哪里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一听郭绍这么说,“烧吧。我去取火来。”
郭绍点点头,脑子里乱糟糟的,也不知道这么处理,到底是不是对的。
这时,就听外面有人禀告,“统领,顾校尉求见。”
郭绍刚想说不见,但又怕露出马脚来,只好将那叠信揣进怀中。“请他进来。”
来人正是顾淮安,他一进门,恭敬地向郭绍行了一礼,“统领大人,恭喜大人,听说已经查出些头绪了,不知是何证据?”
郭绍心中咯噔一声,被他这话吓得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强笑着,“顾校尉从哪里听说的?”
顾淮安一脸奇怪,“监军大人的那个义子一直在那边喊呢,说贵部下在他房中拿走的东西,那是监军大人放在他那里保管的。看他那么激动,相比是非常重要的证物才是。怎么?统领这事?”
郭绍对那个侍卫怒目而视。
那个侍卫心里叫屈,他刚才一搜到那些信件,被吓得魂飞魄散,又不敢惊动别人,所以才径直来找郭绍。他有心解释,可是顾淮安杵在这里,他又能怎么说。
郭绍突然想到了一点,这些可是谋反的书信,那个小太监怎么还敢大喊大叫的?“霍青儿的义子可识字?”
那侍卫想了想,“那小子应该是不识字的。他每次那名册点名的时候,他都只是装模作样扫两眼,都是让旁人帮他念的。”
郭绍心道,这就难怪霍青儿敢把这些要命的书信藏在那个小太监那里。
一来是两人之间义夫义子的关系,霍青儿的命令,小太监必定妥善保管;二来,没有人会想到,霍青儿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放在那个小太监那里保管;第三,那个小太监不识字,肯定也不会轻易地将霍青儿的拿给别人去看。
可那小太监如今竟然要命的四处嚷嚷,他这要是真的烧了,要怎么向欧阳昱解释,欧阳昱才会信?
可如今真是害苦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