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身量做的。
边上的玫瑰椅是斜放的,平日苏幼仪坐在那写点东西或是看看书,大皇子遇到读不懂的文章就来问问她,两人相安无事。
皇上突如其来,大约嫌大皇子的椅子不合成人的高度,所以坐了自己的座椅吧?
苏幼仪有些心虚,要是皇上知道那椅子是下人坐的,不知是何反应。
“父皇!儿臣洗干净了!”
“给皇上请安。”
苏幼仪一把拽住大皇子的后背衣裳,正在行头上蹦蹦跳跳的大皇子,立时跟在苏幼仪身旁给皇上行礼。
“儿臣给父皇请安。”
皇上的目光先是落在她简单的发髻上,又落在她抓大皇子衣裳的手上。
别的奴才要是敢对大皇子这么不敬,皇上一定不由分说杖打五十大板。可苏幼仪这么做,他只觉得她这是真心诚意对待大皇子,毫无扭捏做作。
这样……是不是有点凭个人喜恶度人?
身为君王,他不应该这么不客观。
皇上托腮细想,一时忘了让他们两起身,大皇子转头朝苏幼仪挤眉弄眼,眼睛里写满“父皇是不是生气了”的问号。
苏幼仪也朝他眨眨眼,用眼神告诉他“放心吧皇上就是发个呆。”
皇上很快回过神,“都起来吧,这张纸是谁写的?”
两人起身一看,皇上手里捏着一张大皇子平日用的纸,顶上有一两个写错的字,充满稚气,后头跟着一段娟秀的小字。
苏幼仪细看,正是自己前两日写的《滕王阁序》,便道:“回皇上,是大皇子不要的稿纸,奴婢陪大皇子读书时随手写了几个字。”
皇上知道苏幼仪读过书,不知道她的字竟然写得这样好,娟秀中带点难得的洒脱飘逸,叫人一眼难以分辨到底是出自男子之手,还是女子之手。
“你喜欢滕王阁序?”
“是。”
皇上笑道:“你说你父亲是学堂的教书先生,只读了男子的书没读女子该读的书,怪不得养成这么个性子。”
寻常男子未必有她大胆,似她这般有主见。
苏幼仪听不出他话里是褒是贬,可皇上难得一笑,不是褒至少也是愉悦吧?
正要开口,忽见皇上板了脸,“只不过,朕难道没有赐你好纸笔么?为何要用大皇子废弃的稿纸来写字?”
苏幼仪怀疑自己无论做什么,皇上都能挑出她的毛病。
连用大皇子废弃的稿纸随手写几个字,皇上也要挑她的毛病,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她没好气道:“奴婢既不用给太傅交功课,也不是什么名家大师一字千金,何必用皇上赏的好纸来写字?”
何况大皇子用的纸都是好的,不过偶然写错了几个字就扔掉了,大半还是空白的。
皇上听这话正中下怀,“那你此后每日给朕写一篇字,写完命人送到乾清宫来。朕会每日检查,写的不好要罚的。”
说完好像觉得自己盯着苏幼仪写字、却不盯着大皇子,有点古怪,索性道:“大皇子也是一样,苏姑姑教你写什么,你就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