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幼仪心里有了数,又恐大皇子为了江贵人之事和威远侯府不睦,便道:“大皇子,威远侯也是护女心切,才会失了分寸。他到底是你的舅舅,你别记恨他了。小纪子说他送你的新鲜玩意儿你都不玩了,难不成是真的恼了他?”
大皇子还在气头上,便道:“我知道,舅舅毕竟是舅舅,从前江贵人没进宫,他也是真心疼爱我的。那玩具我收起来,过几日心情好了再拿出来便是。”
苏幼仪点点头,“现在知道皇上为什么不喜欢外戚来见皇子们了吧?就算是骨肉血亲,面对权力欲望难免也会迷失本性。我想威远侯疼爱大皇子不假,只是眼下更看重江贵人在宫中的地位,这也无可厚非。这些事情一朵难免扰人心神,大皇子如今还是好好读书要紧。”
大皇子道:“旁人是来扰乱我的,只有你是来教我读书的。啊,对了,那江贵人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大皇子一本正经,“她今日吃了亏一定会记仇的,会像舅舅一样以为是你挑唆的我才会不喜欢她,我怕她会对你不利。”
苏幼仪笑道:“对我不利?那也得看她的本事呀。我现在担心的倒不是她,而是……”
“是什么?”
大皇子天真地问她,苏幼仪摇摇头,“没什么。”
有些话她不想和大皇子说得太清楚,免得污染了他纯洁心性。
待大皇子离开之后,苏幼仪很快洗漱了上床,预备明日起得早一些。
淑芽好奇道:“其那么早做什么?贵人明日一早就要去东四所见大皇子吗?”
苏幼仪笑道:“你也糊涂了,晨起第一件事自然是要去给皇后请安,旁的事再要紧也得靠后,何况我今日才和大皇子说了这许多话,明日再巴巴地去,旁人岂不是要议论我恃宠生娇么?”
次日,苏幼仪果然起得很早。
不过不是早起去东四所,而是精细打扮了去长春宫。
淑芽狐疑不已,不知道苏幼仪今日为何精心打扮,昨儿宫宴都不见她特意打扮。
苏幼仪走在前头,偶一回头看见淑芽皱着小脸,不禁笑道:“怎么了?”
淑芽道:“贵人今日打扮得这么好看,是预备着一会儿去见皇上吗?那也不必起得这么早啊,只怕在长春宫还要等许久呢。”
“见皇上打扮得那么好看做什么?”
一大早通往长春宫的路上并没有旁人,苏幼仪乐得多和淑芽说几句,“我今年十七,正是青春美貌的年纪。若这个年纪还要精心打扮取悦皇上,到我年老色衰那日皇上岂不倒胃口?不如留着那些脂粉等我老了再抹,以免皇上心里落差太大。”
淑芽忍不住掩嘴笑,“贵人这道理不通,到老了脸上都是褶子,如何还能涂脂抹粉?”
“呸呸呸,你才脸上都是褶子!”
苏幼仪白她一眼,“皇上赏赐了那么多珍贵的补品药材,又是珍珠粉又是养颜膏的。平日还要用玫瑰花水洗手洗脸,再用雪花霜擦脸,这样养着还满脸褶子的话,那岂不是白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