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婷一手指向舞台的方向,扯着嗓子喊,“翘翘,哥哥来接咱们啦!”
傅亦然本以为聘婷在发酒疯,正想扯住她的胳膊将她扛回家,可眼睛不经意的扫向舞台,登时就愣住了。
舞台上有俩个女人,或是和声或是一唱一和,软软甜甜的闽南语,无比的悦耳。其中一个傅亦然有些印象,是这家店的台柱,但是谁能告诉他另一个是谁啊?只见那人披散着头发,画了个烟熏妆,看样子像是匆匆画上去的,妆容也不精致,乱糟糟的掩盖了本来面目。
但就算她化成灰他也认识她啊!傅亦然瞪大了眼,一脸的不可置信。在傅亦然的印象中,像连翘这样的人,就应该是那种贤良淑德勤俭持家的良家妇女啊,这反差太大,会死人的!
“翘翘的舞台妆是我给化的,怎么样啊?临时化的,技术不好,多多包涵。”聘婷打着酒嗝嘿嘿笑。
傅亦然觉得自己快抽了,如果再待下去他说不定会忍不住冲上去拽下那女人将她和聘婷一同揍一顿!
这让他白等了一晚上不说,大半夜的居然喝得烂醉如泥在这里鬼混!
场下有起哄声,形形□□的男人女人。傅亦然脸色铁青。夜店么,不就是给寂寞的男女提供点燃激情的场所,即使这家店打了个怀旧的旗号,隔段时间就推出个文艺主题,可夜店就是夜店,说白了不过是个充斥着物质金钱的消费场所能有多高雅?
一曲终了,台下响起热烈的起哄声,台柱有些累了,她微笑着拍了拍连翘的肩,“你是混哪家的?有空请你一起喝杯茶,感觉和你挺投缘的。”
本来闽南语的演唱环节该结束了,夜场歌手也该换人了,台柱拿着话筒拉着连翘往台下走。或许是音响师的失误,闽南歌并没有被及时换下,而是接着放了。
连翘是真的醉的人事不清了,听到音乐竟本能的提起话筒扬声又唱。
连翘的母亲在南方曾是个小有名气的歌手,母亲去世后,连翘和父亲便经常通过听母亲唱过的歌缅怀她,时间一长,又或许是本来基因就好,某些东西就潜移默化了。
听到连翘继续唱歌,台柱愣了下,待看清她闭着眼似乎唱的很投入又似乎是全然没有意识,台柱摇头笑了笑,便放开了她由她唱去。
台柱走下舞台卸妆,音响师跟过去小声道:“你熟人?”
“不认识,不过挺投缘。”台柱笑,“看她醉的不轻,估计是失恋了吧,先让她把这首唱完吧。”
“听她音色不错,找机会和她谈谈,看她愿不愿意来这里工作?”音响师也是这家店的股东之一。
“哈?老板,你让我去给自己找竞争对手合适吗?”
俩人说笑着,歌曲也入了俩人的耳——
“不曾想过你的会离开我的梦,
不曾想过你的会移情别恋
你有讲过不可能的将阮放
天真的我相信你是纯情人
啊……啊,你是纯情的人
孤单店在房间的每一暗
拢是您形影,拢是您希望
多情我来是酸苦,苦苦相牵
啊……你伤污我,实在有……有够重……”
外面唱的声嘶力竭,台柱不免感慨,“这也伤的太重了吧,感觉怎么像是在用仇恨在唱歌,怨念好重啊……”
她在后台说的轻松,岂料她话音刚落,前台骤然传来嚎啕大哭。
惊的台柱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音响师也是一跳,挥手道:“赶紧救场!”
后台乱了,前台更乱,连翘哭花了妆容,她从来就没试过这么哭过,人在醉酒时感情总是很脆弱也很真实。
今天她收了工就打车赶去赴傅亦然的约,谁知路上遇到堵车,连翘便让司机绕了路,刚巧经过连氏骨科医院,依旧是那般的巍峨耸立,人来人往,可是出租开的近了才看清,哪是病人在寻医问药显得人多啊,而是医院门口被拉了白色条幅,“杀人偿命!严惩凶手!”“连氏骨科是坟场!还我亲人!”医院门口哭天抢地,有披麻戴孝的,也有烧纸钱的,还有人拿了红色油漆在医院外面乱涂乱画的。
连翘只觉得一口血气冲上喉头,手脚冰凉,止不住的颤抖。
“嗨?怎么又出医疗事故了?”司机师傅趁着等红绿灯的功夫探出脑袋,“像这种垃圾医院还开着干嘛,老天保佑赶紧倒闭,免得又害人性命!”
连翘白着一张脸下了车。
之后的发展完全失去了控制,因为温立风的大哥口出狂言,造成谈判不利,激怒了家属,或许那些人本就是医闹,一大群人突然冲进了医院内部,口中喊着“杀人偿命,血债血偿!”却是见到穿白大褂的人就打,看到东西就砸。
完全的乱了,乱了。连翘就在这场就像是□□的打砸中突然冲进了人堆,护住了被打的小护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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