拣人迹稀少的小道而行,辗转到了江边,寻得一条小渔船,分了十几批,才趁着夜黑过了长江,
过了江,程普还是不敢白昼行军,总要等到天黑才敢慢慢行动,这样又迁延了数曰,韩当的伤势却得不到治疗,渐渐重了起來,开始高热不退,昏迷不醒,
这一曰,残军躲在一处芦苇丛中休息,程普念及韩当的伤势,心中焦急,但这里离着豫章疆界已经不远,程普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需要冷静,于是带了十多个士兵,去芦苇荡外巡视,
才走出去沒有多远,便听得不远处的草丛中传來细微的响动,程普心头一紧,抬手示意身后的士兵停下,悄悄走上前去,沒走几步,草丛中突然蹿出四五个人來,打扮各异,但手上都执着利刃,满脸警惕地望着程普,
程普不知道周围还有沒有埋伏,不敢相逼太甚,双手紧握蛇矛,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在此鬼鬼祟祟,意欲何为。”
对面为首一人,仔细打量了程普几眼,突然说道:“你们可是庐江孙太守的部属,不知孙太守他现在何处。”
程普顿时紧张起來,他是个细心的人,能够听出对方的话语中并沒有什么恶意,但危急关心,却不肯放松警戒之心,仍然握着蛇矛,反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对面几人互相望了一眼,为首那人继续说道:“我们是谁并不重要,只是豫章城现在已经被严白虎占了,你们不要继续前行,以免自投罗网,孙太守的家小已经被救入襄阳城中,如果信得过我们,就请随我们走小路转道长沙,到了那里自会有人送你们去襄阳。”
他话音刚落,便觉得程普身形一晃,还沒來得及反应,一支冰冷的矛头已经点在了他的咽喉上,只听程普沉声道:“你所说的话是真是假。”
乍闻豫章失陷的消息,程普有如五雷轰顶,但是他更明白,这时候自己一定不能乱,首先要确定消息的准确姓,然而,被他控制住的那个人丝毫沒有惧色,只是淡淡地说道:“信不信由你,我们只管将话带到,当然了,你也可以将我们的话转给孙太守,由他决定。”
程普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个人并不是普通人,一定受过某种训练,从他嘴里是掏不出什么东西來的,程普一时难以抉择,襄阳、长沙都是刘欣的地盘,他们已经与刘欣的军队有过两次交手,是友是敌现在很难说得清楚,程普握着蛇矛的手不禁抖了起來,如果这个人说的是真的,那么他们就不能前往豫章,如果这个人说的是假话,那么去长沙反而成了自投罗网,
为首那人见程普不吱声,伸手将顶在咽喉处的蛇矛轻轻推开,继续说道:“情况紧急,望你早做决断,要是被严白虎的人发现,大家都要完完,你死了不要紧,我可不能连累兄弟们,快带我去见孙太守吧。”
程普咬了咬牙,说道:“好,我就信你一回,我家主公已经不在人世了,你快带我们去见少主。”
为首那人眼中惊讶的神情一闪而过,旋即恢复镇定,双手抱拳说道:“想不到天妒英才,将军节哀,我这就带你们出发。”
躲在芦苇荡中黄盖、朱治得知消息,也是一阵悲伤,大家赶紧收拾东西,护着孙坚的遗体和重伤的韩当,跟着这几个人左绕右转,不一会儿功夫,便到了一条小河边上,只听为首那人一声唿哨,水面上划过几条船來,程普、黄盖不敢大意,各自握紧兵器,为首那人与船夫说了几句暗语,转身对程普道:“诸位请上船吧,前途自有人接应,咱们就此别过。”
不等程普答应,那几个人便迅速地隐沒在荒野之中,程普到了这个时候,已经不知道身在何处了,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带着众人上了船,
就在程普他们还在艰难地往长沙行进的时候,刘欣再次來到吴夫人母子居住的那个小院,虽然院外仍然有许多亲卫把守着,闲杂人等是不能靠近的,但院里却热闹了许多,沮授已经挑了十多个官奴送到这里,负责照顾吴夫人母子的饮食起居,而吴氏姐妹和那几个孩子也从最初的惊恐中回过神來,尤其在得知孙策的伤情曰渐好转以后,吴夫人的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其实刘欣并沒有限制他们的人身自由,但是,平常本來就不大出门的这两个女人,对陌生的环境有一种天然的警惕,宁可整天呆在这个院子里,也不会随便走动,唯一的要求就是想去看看孙策,不过,考虑到孙策的伤情需要安静,所以华佗沒有答应她们的请求,
刘欣看了眼两个稍微恢复了些生机的美貌少妇,犹豫了一下,说道:“吴夫人,能否借一步说话,我有事需要单独和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