涨价,影响还挺大的。
奶茶店女孩脸红扑扑地去制作奶茶,有心想跟王子安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急得不行。
王子安则望向美食广场深处,才大年初三,几乎都关着门,就剩两三家店开业。
学生、游客也没几个。
记得七八月份那时,虽然放暑假了,但学生和游客还挺多的。
寒假不一样,有个大宇最大的节日——过年。
整个大宇,中秋节、各个节日国民可以不回家,但过年,九成五以上的人是要回去的。
来这的第一个年,自己居然不跟栗可欣她们一起过年,选择一个人过,王子安忽然觉得自己真的着魔了,有病。
为了演好戏,揣摩一个角色,值得吗?
“开学期间,你们招兼职小姐姐啊?”王子安坐高脚凳上,低头看着挂柜台外面的招聘牌问道。
“嗯,开学期间顾客多,高峰期没有三个人以上忙不来。”奶茶妹一边忙着制作奶茶一边小声说道,抬头看了王子安一眼,看到王子安的眼睛,又飞快地低下头忙自己的。
“现在没什么顾客吧,开店是不是太早了?”王子安好奇问道,没话找话。
“是……是早了。”奶茶妹红着脸,总不能说反正都付租金了,不开也照样算钱嘛。
而且讲真,附近有城中村,还是有些顾客的。
也许大年三十到初一初二想找个吃饭的地方都没有,但初三之后,本地人开的店,还是有几家开的。
王子安本来想去那对父女的水果店看看的,但微信朋友圈上看到他们还在老家过年,店肯定是还没开了,便放弃了。
“过几天人就多起来了吧。”王子安笑着问道。
“嗯。”奶茶妹还在柜台里面忙着。
过几天城中村人就多起来,有些学生情侣也会跑回小窝腻。
当然,回来上班干活的人最多。
住附近城中村的人,看中的多是学校附近的低消费圈。
像这里七块钱一杯的奶茶,外面没有十一块下不来。
“在这里开店还可以吧,开学期间,每天可以看到来来往往青春飞扬的同龄人,感受百年人文气息。”王子安跟奶茶妹聊天。
“嗯,我学做奶茶就是想在这样的地方卖。”奶茶妹说话开始利索起来,因为王子安的语气和笑容很感染人。
“大学生的素质是很高的,之前网上有一个报道,说在大学旁摆摊卖鸡蛋卖早餐的大爷,被大学生扫码支付只付一分钱,你怎么看?”王子安说话没逻辑,话题天马行空,忽然问道。
奶茶妹刚做好热乎乎的奶茶,抱上来,闻言有些呆住了。
她确实看到过这个新闻,还觉得这个大学的学生怎么这么没素质,能做出这种事来。
好在现在普及顾客付钱后,收款方客户端有播报收到数额的功能,卖家忙起来不用亲自查看,只听即可,很方便。
“奶茶直接插管吧,我喝完再走。”王子安看看时间,还早,没打算打包,也没打算边走边喝。
奶茶妹连忙拆开管子包装插管,然后把奶茶放到王子安面前的柜台上,脸依旧红扑扑的。
“那个,可能是那个大学的学生,素质不行,西大的学生,都很有素质的。”奶茶妹说道,站柜台后面,壮着胆跟王子安说话。
王子安吸了一口热热的奶茶,咽下肚。
顿时,温暖从喉咙间扩散。
现在的天气还有点过于凉快,没人在这个季节喝奶茶要冰的。
“其实不是那个大学的学生没素质,是媒体没素质。”王子安喝着奶茶,平静说道:“那些只付一分钱的人,其实都是附近城中村里的人。但媒体没写进去写清楚,只说那个大爷是在大学旁被坑的,即便后面澄清了,可没被之前看到第一条新闻的人接收到,因为媒体没大肆渲染,他们渲染的是有噱头有话题能引起全民热议愤慨的第一条。于是,那个大学的学生无辜背上骂名,却无可奈何。”
奶茶妹张了张嘴,还有这反转,她是真的不知道。
然后,她脊背涌起一股寒意。
她没想到,媒体居然没职业操守到这地步。
我果然只能开个奶茶店,这辈子是没法大富大贵了,也不想大富大贵。
大富大贵的代价太大,死后会不得超生的。
“所以,做个普通人,平平凡凡挺好的。”王子安笑道,似乎没太多情绪。
他有点渴,喝奶茶很快,几口就快见底了,再吸几口,撕开盖子,问奶茶妹要勺子,捞杯子底部的布丁、椰果、珍珠吃。
此时的西大东操场上,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在跑步,耳朵上挂着耳机,手机在臂包里。
耳机里放的是《卡路里》,但他此时不止想燃烧卡路里,还想燃烧诸多东西,比如自己,比如这个操场……
特么的,为什么,为什么把健身区的天梯、平衡木、障碍墙……都拆掉了。
那可是我和小伙伴们的家园啊。
奔跑吧中年人一肚子火气。
从前现在,每到晚上七点前,他都喜欢来这跑步,然后去健身区的天梯那里玩。
天梯没被拆掉前,每到晚上,那里就会有很多小朋友,五六岁,十来岁都有。
住附近的家长带来的。
奔跑吧中年人经常在那混,自然就跟那些小朋友混熟了,他们都喜欢跟他玩。
可就在他享受这种日子没多久时,那片健身区孩子玩得最多的器材被拆掉了。
雨伞在西大被偷,满瓶装矿泉水没喝两口跑完步回来就不见,别人放着就没事就自己有事等等糟心事都没能让他讨厌西大,现在,他讨厌了。
因为他几个月没小朋友一起玩了。
最重要的事,单身的奔跑吧大叔当时快要跟一个小朋友的小姨聊上了。
对方会时不时跟姐姐带侄子过来玩,几次后,奔跑吧大叔就跟对方话多了起来。
可后来啊,家园毁了,小朋友不来了。
漂亮的小姨自然也不来了。
奔跑吧大叔很沮丧,人生真是奇怪啊。
他还有件闹心的事,招自己进公司的上司走后,跟自己上司不对付的领导“接收”了自己。
可自己即便好好干着活,也一而再再而三被刁难。
人生如此艰难,导致他过年都不想回家。
结果他也没回去,在外地自己过年。